第4章 時過境遷(1 / 1)

李平川一行人,對於他們走後在追風牧場發生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他們由崔護主帶路,一路上雖不敢說高枕無憂,但好歹是順風順水,毫發無損地抵達了敦煌城。這敦煌城是中原人出關所能停留的最後一個城鎮,從這裏出了玉門關,就算正式進入西域。而從隋末戰亂以來,西域一帶慢慢被突厥人蠶食,吞並。大唐初立,內亂未平,自然無暇西顧,那裏現在已經是突厥人的勢力範圍了。

李平川一行人極為低調地入了城,找了一家普通客棧站下,又休息了兩天。

一則是既然西去就是突厥人的勢力範圍,敦煌城實際是並沒有那麼安全,現在隻是保持著微妙的默契,名義上屬於大唐的城池而已。城內異族人眾多,突厥裝束的人也不少見,所以李平川等人也是提了一百個小心,能低調就低調,避免惹人耳目。

在敦煌城這兩天裏,眾人盡可能地休息一下,準備了好多的幹糧和淨水。畢竟西去西域,黃沙滿天,再找個歇腳的地方就難了。另外,幾個人也替換著在敦煌城內走走,多了解一些風土人情,打聽一些西域的消息,倒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但兩天的時間匆匆而過,第三天一大早,一行人帶著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東西,從客棧離開,騎馬慢慢朝關口走去。

此行吉凶未卜,大家去關口的路上,除了一臉興奮的小聖女微微安外,其他人心裏多少有些忐忑,話都少了許多,自然不見那黃沙漫天的豪情,多了些前路未卜的落寞。

關口已近,就在前方。大家望著那風沙中的關口,五味雜陳,各想各的心事,不約而同地勒住了馬韁停了下來。這幾十年來,因為民不聊生,玉門關少有修繕,現在已經破敗不堪。隻見黃蒙蒙的天空之下,滿眼礫石的戈壁之中,有一座黃土壘成的小方城。那方城正對著他們的一麵,則有一個兩人高的城門洞,影影綽綽有兩個兵丁守在那裏。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到那土城之地,是一條看起來坑坑窪窪的土路,路上有三三兩兩的商販,風塵仆仆。路邊也有數十個衣衫襤褸之人,或坐或躺,前麵大都有個破碗,對著他們諂笑著。

“當年這裏也是通往西域的咽喉之地,又處在商旅要道上,前朝興盛之時,這裏駝鈴悠悠,馬嘶車緊,商隊不絕,人生鼎沸,,熙熙攘攘,好一派繁榮景象。朝廷也把這裏視為重要的關隘,是一個重要的屯兵之地。金沙綠草,藍天之下,蒼穹如洗,何其遼闊壯美。可今天,那裏其實已經是一座空城,斷垣殘壁而已。平時,也隻有幾個老弱病殘的守衛呆在那裏。談不上什麼保家衛國,沒有地方可去,老死殘生而已。如果運氣好,有客商過關,求點碎錢能夠糊口而已,何其可憐。”崔護主望著前麵的關口,莫名地百感交集,喃喃地說道,好似自言自語。

“我們過去吧。”對於西域之地,李平川過去也有耳聞,現在親眼看到,也知時過境遷,頗有物是人非的感覺。剛才聽到崔護主這一番話,隱隱有些英雄末路的悲愴之感,於是心情更加沉重起來,揮揮手,策馬向關口行去,其他人也策馬隨行,可剛走出十幾丈,忽聽有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麵傳來。眾人勒馬回頭望去,就見沙塵之中,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一人高聲喊道:李將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