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朝廷不行,寄希望於外國也不行,已經無望的台灣人民隻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衛家園,實現自己的忠烈誓言:
“與其生為降虜,不如死為義民”。
抗日保台,必定戰火連天。連日來,一些重要的官紳不斷聚會協商,要成立機構,統一組織指揮台灣軍民行動。
這是一件大事。所以,台灣紳民5月15日電告總理衙門及各省大吏,作預先聲明:“台灣屬倭,萬民不服。迭請唐撫院代奏台民下情,而事難挽回,如赤子之失父母,悲慘曷極!伏查台灣為朝廷棄地,百姓無依,惟有死守,據為島國,遙戴皇靈,為南洋屏蔽。……台民此舉,無非戀戴皇清,圖固守以待轉機。”
請注意這關鍵的幾句“惟有死守,據為島國,遙戴皇靈,為南洋屏蔽”,裏邊透露著重要的信息:
一個,台灣將要一“島國”的形式,獨自起來拒倭自保;另一個,實質上不獨立於大清。
16日,唐景崧也電告總理衙門:台民“願死守危區,為南洋屏蔽”,“此乃台民不服屬倭,權能自主,其拒倭與中國無涉。”
台灣人民在“事難挽回”的情況下,決心要自主拒日保台了。
5月25日,士紳丘逢甲率台北民眾擁到巡撫衙門前,組織被大清拋棄的官兵民眾,正式成立自己的政權。
這種絕地自保、不惜孤注一擲的勇氣十分可嘉。還有引人注目的是,台灣紳民宣布成立的是一個有別於大清體製的政權——“台灣民主國”。
這個“民主國”雖不完備,但也有向共和國家學習的影象,這說明西方的政治思想已經開始在大清國土上悄悄播種和發芽,而台灣以地理優勢,率先接觸並開了“先河”。
這樣說是有一定道理的。
當然,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
有些史書隻注意到了台灣民主國其實並不完全,而爭論此舉算不算得上是獨立建國,其實,這根本沒明白台灣官民采取此法的真正用意,也沒有抓著問題的關鍵。
此前在商量保台之策時,前駐法參讚陳季同先提出了“民政獨立,遙奉正朔,拒敵人”的策略。大家更認為:“萬國公法有‘民不服某國,可自立民主’之條,全台生民百數十萬,地方二千餘裏,自立有餘。”[ 《台海思痛錄》]
這說明台灣有明白人。
曆史充滿辯證法,在當時的情況下去看,形式上的“獨立”反而是為了保全國土完整。
台灣官民采取的,是以公法為支撐,以“自立民主之國,謀求列強的承認”的手法,轉而將日本推到“再次侵略一國”的地位,配合列強的幹涉,以拒止日本占據台灣的策略。
大清朝廷雖然也認為,“台灣民變,將劫唐景崧、劉永福守台,”但也明白看出,台灣官員民眾此舉實際是“別求各國查照公法,從公剖斷。”[ 《清史稿》]
這一手棋,實出乎日本的預料。
這才是真正的關鍵,才是令日本人震驚和萬分著急的。也是前邊所說,日本軍隊在交割前便開始攻台的原因——撲火。
決不能再讓洋人插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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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本人願不願意,在向北哭拜中被拉起來,懷中塞上一個大印、一麵國旗,大清巡撫唐景崧被推舉擔任大總統。這個稱呼也許就是此時創立起來的,比中華民國實際設立總統還早了16年。另外,台灣改布政使司為內務衙門,改籌防局為外務衙門,改全台營務處為軍務衙門。在三個衙門之外,還設立了議院。
當然,盡管硬話該說的都說了,大清朝廷命官唐景崧還是無法也無意與朝廷決裂。
這個“台灣民主國”也非真正意義上的獨立,而是如電報申明的“遙戴皇靈,為南洋屏蔽。無非戀戴皇清,圖固守以待轉機”,也就是仍然“遙奉正朔”。
民主國在告各國的“獨立宣言”,同樣申明了“今須自立為國,感念列聖舊恩,仍應恭奉正朔,遙作屏藩,氣脈相通,無異中土”。
這也表明在精神上,他們堅持永遠是中華的一部分。
這一點是需要加以注意的。
朝廷可以輕擲台灣,台灣卻從未自絕於中國,采取此法的先輩們早就一再清楚地說明了。
不必再去爭論什麼“台灣民主國是不是獨立建國”了,說“台灣早已獨立”的,至少是忽視了那一封封電報、一件件文件所表達的這兩層意思。
甚至還有些畜牲是故意視而不見、混淆視聽,對保衛台灣的官紳軍民的初心惡意中傷,或對曆史史實惡意地改造和利用。這些畜類就是“胎毒”分子們,呂秀蓮血盆大嘴一撇,“‘民主國’為台**立之始”,還有那個“前半生知道自己是日本人,後半生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的李登輝,不管是“民主國”還是“日據時期”,一樣都拿來作為“胎毒”的理論支撐。提起這幫玩意,心頭簡直立刻有千萬個不文明用語滾滾而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