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哈倫的聲音再度響起,隻是此刻,這個聲音少了些許初見麵時的自負,卻多了幾分驚喜:“你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嗎?我真的能夠獲得那個生物全部的力量和知識?在我得到那些之後,我真的能夠獨立進行戰鬥而不是隻能通過將力量借給別人來展示自己的存在?”
“至少,”幽銀之火鎮定地道:“這是一個機會,這樣的機會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會有的,而即使無法成功,你也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這句話讓哈倫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好吧,”它道:“也許你是對的,我不應該錯過這樣的機會,至少,我需要嚐試一下,現在告訴我該具體怎麼做。”
黑魔界。
這個多災多難的空間在經曆了接連兩次浩劫之後已經完全衰敗下來,由於黑魔完全封閉了通往外界的通道,殘存的人們隻能在那些僥幸逃過劫難的大6上苟延殘喘。對於這裏的人們來,每一的生活都毫無希望,他們所能做的隻是每早上醒來,然後設法填飽肚子,接著在夜晚到來的時候閉上眼睛,隨後在新的一再次醒來,開始新一輪的循環。
幽銀之火漫步在殘破的街道上,隨意地看著道路兩旁的殘垣斷壁——在近百年以前,這裏還是一座繁華的城市,而如今,那些幸存者隻能躲避在這殘破的廢墟中,依靠貧瘠土地上微薄的出產來勉強度日。
“看到了嗎?”巫妖通過精神力量與陪伴在身邊的哈倫的部分意識交談著:“這就是你將要管理的世界,你可以想象,當你把他們從這種生活中拯救出來的時候,他們會有多麼感激你,你將成為他們的救世主,他們唯一的神。”
這個前景對於哈倫來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然而在這時,這名強大的存在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放在對未來的憧憬上:那些躲藏在廢墟中,以及在道路上漫無目的行走的人們透露出的絕望讓他感覺到難受極了。
作為一個介乎精神的,形而上的和實體之間的存在,哈倫對於意識和靈魂的敏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對於它來講,這座近乎毀滅的城市中的生物流露出來的負麵情緒就像常人耳中的噪音一樣清晰而不能忍受,在這一刻,它幾乎要放棄計劃,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享受清淨。
好在多年來同世人的接觸讓它多少懂得了一些理智的重要性,此刻,這個強大的生物正在試圖用精神力量在意識外圍構築其一道屏障,以便屏蔽那些難以接受的糟糕意識。
“除非你打算放棄,或者準備在得手後毀滅這裏的所有生物,你必須學會適應這樣的感覺。”幽銀之火嚴肅地對哈倫的意識道:“但如果那樣,這裏就和你出生的那個世界沒有了任何區別。”
“我隻是有些不習慣,”哈倫的聲音有些不太穩定,畢竟,這麼多年以來,這是它第一次將意識投放到自己生存的空間之外,就像一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一樣,就算身邊有人陪伴,依然充滿了不安,“但我會學會適應這些的。”
“很好,”幽銀之火輕輕抬起手,射出一連串火球,將幾個手持刀劍從旁邊廢墟中跳出來準備搶劫他們的人變成燃燒著的移動火炬,並以此嚇退了其餘幾夥打著同樣注意的人,然後對哈倫道:“現在讓我們開始原定的計劃。”
巫妖突然向空伸直雙臂,接著開始大聲地吟誦起咒語。陣陣旋轉的氣流隨著咒語出現在他身體的周圍,很快便形成了一道威力無窮的龍卷風,下一刻,在咒語的指使下,龍卷風呼嘯著向遠處席卷而去,接著,在它從幽銀之火的視線中消失以前,另一道龍卷風已經出現在巫妖的周圍,隨後飛向另外一個方向,十幾秒鍾之內,至少五道龍卷風讓整個荒廢的城市中至少一般的瓦礫和垃圾飛上了。
與這些物體一同升上空的還有隱藏在廢墟中的人們,他們驚恐地尖叫著,手腳無助地揮舞著,試圖找到可以讓自己固定的東西,但這種舉動顯然是徒勞的,在龍卷風的強力吸引下,人們仿佛漩渦中的樹葉一樣被身不由己地吸進了風眼之中。
當龍卷風帶著那些垃圾和被卷入其中的可憐的人遠去之後,在幽銀之火的周圍被清理出了一個至少數千平方米的空地,然後,巫妖再次幻化出無數道身影,在空出來的平坦地麵上繪製上了數不清的魔法符號。
幽銀之火輕聲念誦了一聲咒語——事實上,對於現在的巫妖來講,幾乎任何法術都不再需要刻意吟誦咒語,一個手勢,甚至一個意念,便足以令他出強勁的魔法,他所念誦的咒語與其是施法的需要,不如是在外人對自身實力的隱藏,當麵對哈倫這樣並不能稱為真正盟友的人時,更是如此——那些隱隱閃爍著光芒的符號在一瞬間消失在空氣之中,再也沒有了半點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