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機械般地走著,走盡了一條土路,然後踏上了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如鯽,但這裏的人明顯很冷漠,對人的態度很不熱情,看見石宇都很“自覺”地彈了開去。
石宇對著幾間食鋪流著口水垂涎三尺,但愣是沒人送他一個包一碗飯,那些商家都給了他一個表情:狗不理。還有不少性急的,直接就大聲喝罵,或者掄起菜刀,把他趕開,嫌你阻礙做生意。
這是什麼世道?如此的冷漠?我丟啊,我都快餓死了。頭暈腦漲的石宇幾乎都動了搶個包子吃吃的念頭,但現在周身無力,別說去動手,就是動下腳都頗為艱難,你敢動手,人家肯定會動刀的,現在的狀態,絕對隻有挨刀的份。
石宇的韌性很好,這間不行,那就試試另一間,繼續到人家鋪頭麵前垂涎,好歹得填飽肚子吧?但讓他很失望,“另一間”總是以一樣的待遇,人家眼角都很高,根本就瞧不上這乞丐般的人,更不願意施舍那怕一粒米一個包包。
石宇試了好幾間,結果依舊在,朱顏總不改。他終於無力地依偎在一間店鋪的牆角上喘息,就這樣還是引起了這家店主的嚴重不滿,他很厭惡地盯著石宇,然後揮手朝著從街道那邊走過來的兩個跨著腰刀的粉衣漢子大聲疾呼。那兩個粉衣漢子立即聞聲跑了過來,那店主對著石宇手指點點投訴著什麼,不用說是在指責這個乞丐般的人影響他做生意的那種意思了。
石宇耳朵嗡鳴,根本聽不清。隻感覺到眼前粉光一閃,那兩個走到他的麵前,大聲“問候”他,聲音有點兒,人家的嘴巴湧動也能看得見,但是體內的反應實在太大,真的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那兩個應該是“城管”吧?眼見石宇傻下傻下的,很是生氣,兩個一左一右把他*了起來,架著他的胳膊就往前走。走了也不知多久,便把他重重扔了出去,觸地的感覺很痛,痛感讓石宇稍微清醒了點,耳邊卻聽一人在說:“沒錢還敢來本鎮……再敢進來,打斷你的狗腿……”那兩個罵完,便是趾高氣揚地走人了。
石宇已無力站起來,躺在地下苟且喘息著,天地之間似乎都在旋轉,實在是太難受了。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似乎有一團東西就擺在了他的牙齒間,鼻子裏聞到一股淡淡的米香……他機械地張開了嘴……但到口的食物卻是無福消受,關鍵時刻,石宇竟然暈過去了。
這是不是輪回啊?記得當初給雷劈到這個異域,也是這樣的場景,給人救回了草棚中,當時是好心人把他拖進草棚裏麵,不至於給暴曬而死,還給了他一個飯團,才救回了一命。這回算是好了很多,直接就躺進了人家的家裏麵了。
感覺這個家很普通,屋倒是很寬敞,是那種這一帶很普通的黑石房,家私基本是采石而為,外麵還圍了個石牆圈成了一個四合院。這個家庭人口不少,她爹她媽她弟,還有一個沒見過麵的她哥。對了,把他搬回來的好心人叫做蕭眉,是個十七歲的瘦弱小姑娘,本地人,心地很好很好。見著路邊的石宇還有一口氣,便是給了他一個饅頭,差點就把他噎死了,隻能把他搬回家裏。
她爹叫做蕭品,五十上下,她娘叫做方畫,也是五十左右,她弟是個十二歲虎頭虎腦的壯碩小娃,居然就叫做蕭毛,姐弟倆居然給她爹娘組合成眉毛了。她爹娘對她的善舉倒沒什麼反對意見,石宇也便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很快他的病就不藥而愈了。
這幾天石宇已經很熟悉這個家庭了,蕭眉是個善良的女孩,天真無邪,心地很好。她爹蕭品身材高大,人卻很瘦,臉容病態浮現,應該是個資深病人。她娘方畫卻是一個清秀善良的人,不過看她那模樣,似乎很有內容,不像是普通的農家或者漁家主婦。
石宇雖然沒了靈力,但眼光還是很獨到,一看就知道這蕭品和方畫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定是修靈界的人,當然級別不會太高,否則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這個家庭的房子是很大,但經濟應該是很窘迫,就連蕭毛這個小屁孩也得去到湖邊抓魚賣點錢幫補家計。女主人是刺繡高手,整天在家繡來繡去,然後去賣錢。而男主人卻是在魚市裏做活。這個家雖然窮,但相處得很融洽,真是其樂融融,羨刹旁人。石宇有時候想:這或許才叫生活吧?打來打去,你殺我我殺你,真的不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