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智力高超的人,無論他是正義還是邪惡,都要給予足夠的尊重——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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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從地獄中掙脫的幽靈,三輛車呼嘯著衝入陵墓般矗立的古城牆,這是他們下午成為主角的地方,希望不要成為他們的陵墓。追兵晃著車燈不緊不慢地尾隨而至,似乎算準他們無路可逃。倆兄弟心有靈犀地跳下車,手忙腳亂地關緊城門。
真要感謝風景區管理處,把原先用紅磚搭建的半邊城牆續建合圍成一座完整的城池,青石灰塗抹的外牆滑不溜手,高約十米,不借助工具很難攀爬。城門也是貨真價實的包鐵木門,張壞又把現代車開過來抵住門閂,這樣即便對方開車撞門也能堅持一陣,除非對方用火箭筒。城池內部還有幾幢後建的古典磚房,可以作為最後的堡壘。
外麵尚未有所動靜,估計敵人正在部署。老徐用手推了推城門,厚重的感覺讓他稍稍放心,和張壞交換一下意見,也隻有見步行步。林薇拉著豆豆的手站在跑車旁,安撫她的緊張情緒。另一邊,龍太子和保鏢正從車尾箱裏抬出一個大旅行包,倆兄弟過去幫手,命運之繩把他們綁在一起,必須同舟共濟。
“什麼東西這麼沉?我們去道具陳列館找一些防身工具吧。”老徐試了試旅行包的重量,提出建議,龍太子的一把手槍顯然不足以對抗外麵的一大票敵人。
“什麼東西可以跟真家夥火拚,當然隻有真家夥了。”龍太子的細眼縮成一條縫隙,嘴角翹起一道強悍的笑紋,一把拉開旅行包,在車燈的照射下,裏麵是一排排泛著寒光的長短槍械和鉦亮的子彈。嘿!是不是黑社會人物隨時隨地做好打仗的準備?這些武器夠裝備一小支軍隊了。
“啊?這可是社會主義的地盤,殺人要償命的!”大陸法律的底線令老徐優柔寡斷,畏首畏尾。
“難道社會主義教你等著被人殺嗎?我們是正當防衛,至多是防衛過當!”龍太子劈頭打消老徐的猶豫,轉向兩個女孩,“大小姐,豆豆,你們也過來,發槍了!”
麵若冷山的瘦小保鏢動作利索地將一把五四手槍別在身後,再操起一把裝配長長瞄準鏡的狙擊步槍,帶足子彈,不等龍太子吩咐,飛身跑上城樓台階,去占領製高點。
張壞仰頭閉上眼睛,念念有詞地動著嘴巴,然後毅然決然地睜開雙眼,抓起一把國產五六式衝鋒槍,老練地裝上彈夾,那架勢竟相當職業。
見別人都行動起來,老徐也拋開顧慮,挑了一把左輪手槍,當那熟悉的感覺一回到手心,他懸著的心便奇妙地塌實下來,“槍是男人生殖器的延長”這句話太有道理了,男人有了槍,就有了自信,他溫習一下裝彈程序,再把幾盒子彈裝進兜裏。
林薇挽著豆豆走過來,二話不說也拿起一把左輪手槍,一粒粒地裝上子彈,遞給豆豆。豆豆的臉色比剛才好多了,輕輕搖搖頭:“我不要。”
“既然這樣,我和張壞一組,守住下麵的城門,豆豆跟著我們。老徐和大小姐一組,上城樓支援小刀。”富有戰鬥經驗的龍太子開始分配任務,儼然戰場指揮官,又簡要分析一下形勢,“從敵人的布置來看,是打算置我們於死地,可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手機信號也被屏蔽,無法調來支援,隻有堅守到天明,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沒有人提出異議,兩組分頭行動。老徐牽著林薇的小手,各自握一把左輪手槍,心無旁騖地登上城樓,貓腰接近伏在箭垛後觀察的保鏢。
“小刀,情況怎麼樣?”認識這麼久,今天才知道保鏢的名字,老徐一麵詢問一麵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那些轎車遠遠地停下,一字排開,車燈直射古城牆外圍的空地,並沒有敵人逼近。
“他們在觀察地形,你和大小姐去那邊埋伏,注意,一旦對方的車燈熄滅,就是發動攻擊的信號!他們既然選擇在夜間動手,一定會戴夜視鏡。我的狙擊步槍有夜視光電瞄準器,你們隻能觀察對方開火的位置再開槍,要節省子彈,這一夜夠熬的!”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刀難得講了這麼多話。
自上了城樓,老徐和林薇的手就一直沒有分開過,倆人到達埋伏位置,顧不得地麵是否清潔,倚著箭垛坐下。頭頂繁星點點,不見明月,幾十隻空飄氣球如同最後的守望者俯視著古城牆,構成一幅時空交錯的畫麵。還不到晚上八點,離天亮早著呢,隻是,他和她還能看到明天的朝陽嗎?人到這時才深刻理解“時間就是生命”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