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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明日的耳朵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像有人在喘息,又像是沙子的流淌聲。這聲音既不是來自戰友,也不似來自頭盔外部,難道耳塞過濾器出故障了?他下意識地看看森,森沒有任何反應,還在跟他探討廢城的建築。
什麼是曆史?曆史就是兒子對父親的印象,有的兒子對父親有感情,所以印象很深;有的兒子對父親無感情,所以幾乎沒有印象。森是後者,他不喜歡曆史,當然對廢城的一切感到陌生。
明日剛想詢問森有沒有聽到異聲,忽然頭盔裏傳來一聲警覺的大喊:“什麼人?快出來,否則要開槍了!”
是走在最前方的3號,戰士們趕緊靠攏過去,隻見3號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一個街心噴泉,一動不動,周圍什麼人也沒有。
“3號,發現什麼了?”班長上前詢問,可是3號好像沒有聽到似地一動不動。
“是不是頭盔壞了?”森走過去,拍了一下3號,3號的頭盔真的壞了,一下子從肩膀上滾落下來,森呆了一下,一聲尖叫,“頭,他的頭……”
隻見3號的身子完好如初地站著,但頭沒有了,地上的頭盔裏一片血肉模糊,都成了血漿了。
“有敵人,準備戰鬥!”戰士們第一時間全部臥倒,迅速找好掩體,切換槍的保險都已打開,槍上的彈道計算器、光電瞄準器、激光測距儀和數字羅盤一起進入臨敵狀態。
班長再下命令:“各位置報告敵蹤!”
“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
全班匍匐分散,把多傳感器的探測範圍擴到最大範圍的800米,依舊沒有發現。班長趕緊通過指揮級別的無線電頻率跟另一個班聯絡,回複正常,戰士們都好生疑惑,3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班副,跟我來!其餘保持警戒。”班長帶著明日走向3號的屍體,蹲下身子研究起來。
“從脖子上的傷口看,像是爆炸所致!不過這麼精確的爆炸是怎麼造成的?隻炸碎了頭部,連頭盔都完好如初?”班長百思不得其解。
明日背對街心噴泉,同樣疑惑,從3號的最後通話分析,一定看到了什麼東西,可是又沒探測到什麼可疑的東西。正在這時,他的耳朵又隱隱聽到奇怪的喘息聲,下意識地問:“班長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班長沒有回答,而是目瞪口呆地盯著明日的背後,好像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嘴張著,卻說不出話來。
明日的第一反應本應是回頭看班長看到了什麼,但他已經無法回頭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幕更駭人的情景,隻見班長的眼珠突起、舌頭伸出,然後“波”地一聲,頭部炸成碎片,紅白之物糊滿了防彈麵罩。
明日猛打了個激靈,手在拔出萬象刀的同時按下第三個按鈕,以不及眨眼的速度向後揮去……那把巨劍揮出的同時,像麵盾牌似地把他護在後麵,萬象刀的好處就是兼具攻守,但這一劍卻攻了個空。明日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麵色慘白,大腦一片混亂……
“班副!班長他……”森的聲音發顫,瞪著蹲著不動的班長,已知班長同樣遭遇不測。
其餘戰士都成了驚弓之鳥,槍口亂指,可是哪有敵人?這群第一次巡邏的新兵眼見兩個戰友在鼻子底下莫名其妙丟了性命,比起戰友跟敵人麵對麵戰鬥犧牲,心頭所受到的衝擊大多了,看不見的敵人才最可怕!
“哇……”明日打開麵罩,一口嘔吐出來,無法想象他尊敬的班長在麵前那樣慘死。
森強打精神:“班副,剛剛……發生了什麼?”
明日往嘴裏灌了幾口水,感覺好點,才反問:“剛剛……你們看到我後麵有什麼?”
幾個戰士同時搖頭,明日用劍撐地,難道敵人是透明的非生命體,隻有這樣才能逃過多傳感器的掃描。
“啊--”頭盔裏忽然傳來恐怖的慘叫聲,明日嚇得一抬頭,發現慘叫並非來自自己的班,這才想起,班長一犧牲,指揮頻率按設定好的順序轉移到自己這個班副的頭上。
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明日呼叫一起進入廢城的友班,沒有任何回應,戰士們麵麵相覷,都猜到友班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次巡邏就遇上這種怪事,真夠“幸運”的,而且軍情通報上也沒有類似的記錄,應該是新情況。明日的眼角抽搐著,再看這座灰褐色的廢城,分明就是個詭域。
“班副,快求援吧!”森提醒明日,他現在是最高指揮官,有決策權。
“建立戰鬥子網連接!”明日如夢初醒,發出最高級戰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