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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一整天的跟班,明日得到的犒勞是一頓樸貞愛親手做的韓族料理。
“明日,你先等一下,我換衣服。”樸貞愛的公寓,一桌五色五味五辣的菜肴在餐廳擺好,女主人卻溜回臥房了。
“快點,我可餓壞了。”明日早已忍不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麻辣狗肉塞到嘴裏。他決定先把肚子填飽,然後盡快告辭,在離開前告訴她郎心有主,幹脆利落地撇清兩人的關係。
真他菩薩的香,明日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很正宗的味道,跟記憶中沒什麼區別,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手藝,他一麵細細咀嚼,一麵在腦海裏浮現《黑客帝國》中叛徒的話:“我知道這塊肉並不存在,但當我把它送進嘴裏時,母體會告訴我的大腦,這東西汁又多,又可口,無知才會幸福。”
那麼,控製這個虛擬世界的母體又是什麼,是智腦嗎?它告訴“我的時間”中的虛擬化身這塊狗肉很香,可它能告訴每個虛擬男女喜歡哪個人嗎?機器是沒有感情的,或許人類的感情是“我的時間”中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其他的,都受到智腦的左右,比如出身、比如人生、比如世界觀。
明日從來不信上帝的存在,但至少,在“我的時間”裏,上帝是存在的,開始時,是那個人,而現在,應該是智腦,這個智腦,可以稱為“虛擬大帝”。
“你偷吃!”樸貞愛的聲音打斷了明日的神遊,他聞言抬頭,眼睛一花,差點被喉嚨裏的狗肉噎住了。
一位身著綠色小襖和大紅長裙的韓服女子出現在門口,衿帶飄飄,裙裾翩翩,說不出的嬌俏風流、嫵媚動人……那情景,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地球時代,明日完全看傻了。
“官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樸貞愛抿嘴一笑,掉著文言文,雙手合攏胸前,微微屈膝,柔柔頷首,楚楚行了一個傳統的少女禮。
什麼叫食而無味、什麼叫秀色可餐?明日都領教了!隻可惜了一桌好菜,他隻顧欣賞著眼前如畫的古典美人,欣賞著她既秀且雅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由衷讚歎:“貞愛,如果哪個男人能跟你在一起,一定修了八輩子的福了!”
樸貞愛俏臉一紅,眼波流轉,輕聲道:“你現在修,也還是來得及的……”
明日聽得一呆,看著她嬌羞無限的臉龐,拚命克製住自己的旖念,緩緩搖搖頭,艱難地吐出在心中盤亙了整整一天的話兒:“對不起,我可能沒有這個福氣了。因為在很久很久之前,我的心就被一個人占據了……”
樸貞愛幽幽一歎,雙目盈盈欲滴:“明日,你知道嗎,人家就像一隻沙漠中渴了很久的迷途羔羊,沒找到救命的甘泉,卻找到了一罐蜂蜜,雖然明知喝下後會更渴,但還是想喝……”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樸貞愛道別的,明日渾渾噩噩地回到軍營,洗完澡,躺在單人軍官宿舍的床上,聽著回蕩在房間裏的鋼琴名曲,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輕鬆了不少,總算解決了一個令人頭疼的感情難題。
還是古人幸福啊,明日再次感慨,或許二女就可以和平共處了。在他看來,樸貞愛是能容忍伊月的存在的,不過伊月不同,和“過去時間”的林薇一樣,她骨子裏有一種執著的性格,這種性格使她獨立而堅強,一旦他三心二意,最嚴重的後果將是失去她。
即便拋開隔世情緣的因素,伊月和樸貞愛,如果讓他選擇一個,他也一定會選擇伊月,這跟他認識她倆的先後沒有關係。外表溫婉的樸貞愛,擁有知性而善解的內心,這使她可以從容麵對人生,即便兩人無法成為情侶,也可以成為知己,以一種精神上的相望遙遙相伴。而容貌嬌柔的伊月,卻擁有一顆敏感而堅定的心,一顆一旦做出選擇就不會回頭的心,這反而讓她更容易受傷,讓他產生保護她、照顧她一世的濃濃愛意。
“滴滴……”放在床頭的智腦發出鳴示,有新郵件!明日刷地彈起來,會不會是可人兒在一吻之後轉了性子,主動問候自己了?
登上軍事局域網,卻是一封未署名的文字郵件,他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好奇,打開一看,上麵隻有三個字:“明天,逃!”
什麼意思?讓老子明天逃,為什麼要逃?逃到哪去?明日以為是誰發錯郵件了,懶得理會,重新倒回床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