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領了武器和新軍裝的明日,跟隨傳令兵來到一處由岩洞改造的營房,一名軍官正揮舞著手臂對近百名列隊肅立的士兵咆哮著什麼。傳令兵小跑過去,對軍官敬禮,傳達指示。
那名軍官轉過身,大踏步走過來,明日趕緊一個立正,右手迅速抬起,五指關攏自然伸直,手心向下,中指微接太陽穴,右大臂與肩持成一線,自然反應地敬禮,不料卻激起士兵們的一片嗡嗡聲,軍官也微微皺起眉頭。
明日才反應過來,自己行的是聯邦軍人的軍禮,忙重新立正,有些生疏地把右手放在右額前,向前一甩,敬了一個巴頓式軍禮,大聲道:“列兵明日,前來報到!”
軍官停在他的麵前,粗獷的五官帶著猙獰,左眼發出紅光掃視著他,一看是個電子智能眼,忽然咧嘴大笑:“你就是那個一梭子幹掉十個聯邦軍狗的明日,哈哈,第一山地連就需要你這樣的戰士,先給我當個班長吧!”
遊擊隊沒有聯邦軍隊的肢體和器官克隆再生技術,但也造就了在半機械戰士領域的領先,通過植入體內的智能型功能機器,可以大大增加被植者某方麵的能力。
入伍第一天就得到提升的列兵班長,不知道遊擊隊中這樣的特例有多少,看到對麵那近百名陌生的麵孔投來置疑的目光,明日幾乎立刻就感到了壓力。
遊擊隊的宿舍結構跟明日呆過的俘虜營相似,以班為單位,每班一個小岩洞,而且是男女混居,不像聯邦軍隊男、女兵分隔的宿舍,這裏好,就是兩排麵對麵的通鋪。
明日的班有五名上等兵、三名下士和一名中士,5男4女,蓄著八字胡的中士副班長一看就是個老兵,而且是班裏真正的頭,受到其他士兵的敬重。
“嗨,大家好!”明日主動地跟他們打招呼,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都聚在中士的周圍,聊天說笑,夾雜著明日聽不懂的英語俚語。
明日看看給自己空出的鋪位,是一個靠近廁所的位置,隱隱傳來陣陣臊臭,生出一種滑稽的衝動,他可是那個人呐,即便按他在聯邦軍隊的軍銜,也相當於遊擊隊的連長,卻受到這樣的待遇。
“班長,我叫邁克!”中士光著膀子走了過來,掛在胸口的軍牌晃動著,“聽說,你以前是聯邦軍隊的軍官?”
“是的,邁克,認識你很高興!”明日以為邁克要跟自己表達善意,趕緊伸出手去,誰知冷不防被他一拳打在了鼻子上。
“你幹什麼?”明日的鼻血嘩地流了出來,大聲喝問,克製著想要還手的衝動,畢竟是加入遊擊隊的第一天,不欲生事。
“這一拳,是為我的這條腿打的,逃兵!”邁克眼露蔑視,掀起了褲腳,露出一截機械腿,“這是你呆過的軍隊幹的好事!”
在班裏的一片哄笑聲中,明日跑進了廁所,用水清洗鼻血,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遭遇敵意,一方麵,他當過鎮壓遊擊隊的聯邦軍人,另一方麵,軍人都鄙視逃兵,即便是敵對陣營的逃兵。
一夜無眠,夜裏上廁所的士兵還故意不衝馬桶,讓他在被窩裏也不時聞到……明日知道自己要取得被尊重的資格,必須從頭再來。
次日,明日的第一次出操,連隊集合完畢後,各班開始各自操練。班裏的4個女兵,對他的敵意少一些,男兵一個個都不服氣地瞅著他,想看這個新班長有什麼本事。
他們可能不知道自己曾屬於聯邦軍隊最精銳的機動大隊,明日一反昨夜的軟弱,臉上露出強悍的笑容:“我們是陸軍,難免遭遇肉搏戰,不知道大家的格鬥技能如何?”
邁克依舊保持對明日的輕蔑:“班長的意思,是要考教我們的格鬥技能了,大個子,你先跟班長過兩招,注意,不要傷著班長的鼻子,傷口可能還沒結疤呢!”
班裏的人又是哄笑一片,足有2米高的大個子活動著身體走出隊列,隻看他的膀子,就有明日的大腿粗,看情形,應該是一邊倒的局麵。
明日摘下船形帽,別在腰帶上,站到了大個子的麵前,示意可以動手了。大個子舉起雙拳,擺出拳擊的架勢,看著四肢放鬆的明日,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個跨步,打出一記閃電般的右勾拳,目標是明日的下巴。
明日看這一拳的力道,知道要是被他擊實,自己的下巴骨非脫臼不可,當下不再退讓,張開左掌迎了上去。
大個子見明日竟敢用手掌擋自己的拳頭,心中暗笑他不自量力,順勢把整個身體的重量也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