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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聽到明日的召喚,遠處冒出爆炸的黑煙,他臉色大變,因為清楚地記得那個方向並沒有聯邦基地,倒有一個平民區。
既然沒有聯邦基地,遊擊隊就不會攻擊那個地方,可是怎麼會有爆炸?除非……明日的腦海裏閃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除非是聯邦軍隊幹的?
天,怎麼回事?聯邦軍隊敢公然違背律法,對同樣受保護的平民下手?明日一直以來的擔心可能變成了事實:趁著掌握地墟駐軍最高指揮權的難得機會,淨化主義者羅德借題發揮,對平民區發起報複性襲擊。
他當即想到小蝶的部落,內心一陣緊張,再想自己跟大部隊失去了聯係,而小蝶的母親莎娜則可以幫助自己歸隊。
明日有了決定,去找小蝶的部落,當下不再猶豫,在天翼爆炸的碎片中撥拉起來,先找回了電光萬象刀,然後找到了最需要的儀器--GPS導航儀。
他並不知道小蝶部落的具體方位,甚至在哪個大洲都不知道,不過可以分析判斷,從小蝶的部落到遊擊隊大本營,從大本營到EA要塞,都是在地下穿行,並沒有經過遙不可及的距離,至少,三個地方,應該在同一片大陸上。
明日用巨劍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把戰友們的屍體埋得深深的,接著便在導航儀上操作起來,調出北美大陸上的平民區衛星地圖,放大至米的範圍,一個一個地查看,不出所料,果然找到了小蝶的部落,位於地球時代的加拿大境內。
時間就是生命,他測了一下方向,將小巧的導航儀塞入衣兜,便開始了阿甘式的長途奔跑。由於不用抵抗難以忍受的嚴寒,又是白天,明日的感覺跟火星的長夜狂奔完全不同,清爽的風兒在耳旁呼呼而過,蔚藍的天上流雲飛淌,腳下的灰色大地快速後退,遠處的落基山脈恒古不變……
現在是公元2119年的秋季,經過那一日浩劫的地球,正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自我恢複著。一路所見,殘存的洲際公路上,瀝青和水泥路麵都被沙土半覆半蓋,荒蕪的山野出現些許的綠意,那是生命力最強的苔蘚類植物,間或有雪花一般的北極狼群出沒,發出淒厲的嗥叫。
明日對“我時間”的時間設置一直存在難解之惑,它跟《黑客帝國》最大的不同是,《黑客帝國》的母體一直停留在二十世紀末,“我的時間”則是與時俱進。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這個虛擬世界和本體世界是同步的,也就是說,真實世界也可能是2119年。那麼,經過一百餘年的大自然分解,核汙染對真實地球的影響是否有所減弱,是否如虛擬世界的平民區那樣,可以建立局部的綠色部落……
在一心二用的思考中,明日記不清自己幾次擦著城市的邊緣而過,依稀可見被風雨嚴重侵蝕的各種水泥混凝土建築物,甚至能看到遊蕩其中的黑喪身影。為了避免喚醒心中最傷痛的記憶,他刻意地繞開導航儀提示的穿過城市中央的捷徑。
頭頂不時有聯邦空軍的機群掠過,其中夾雜著不少轟炸機,明日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烈,腳步不敢絲毫放鬆……奇怪的是,他的兩條腿竟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越跑越帶勁,就這樣跑進了黑夜、跑出了黎明……
跑過了五個黎明的明日,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戈壁、熟悉的山巒、熟悉的深穀,小蝶的部落就在前方,似乎沒有受到轟炸的跡象,他心中略略放心。
上天又一次在明日生出希望的時刻給了他絕望,身後驀地傳來恐怖的破空聲,他腳下一個趔趄,幾乎跌倒,隻見幾架組成V形編隊的天翼和轟炸機飛過頭頂,向那個世外桃源的山穀飛去,這些天殺的!
轟炸的火光和黑煙在山穀上空升起,明日心神俱喪,撒腿狂奔起來,腳下拖出一道長長的灰龍,隻盼望自己能快一點到達,能救出幾人是幾人。
不知跑了多久,順風傳來“嘟嘟”的馬達聲,是沙摩!明日心中生出一線希望,停步眺望,果然是一架沙摩飛掠過來,他一眼認出駕駛者是小飛,而小蝶在後麵抱著小飛的腰。
隻是!有一架天翼尾隨過來,炮火追著沙摩射擊,沙塵四濺,還好小飛駕技高超,作曲線飛行,才沒有中彈。
明日拔出電光刀,高喊起來:“小蝶、小飛!到這邊來!”
小飛和小蝶都已看到了他,奈何天翼迫得太緊,根本無法停下,直飛過去。而那架天翼和沙摩貼得太近,明日也不敢故計重施地投出巨劍,眼睜睜地讓它擦頭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