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宗正揮了揮手,攔住了閆誌勇的話:“閆局長,你的好意我明白。你是怕我剛到津貢,腳跟還沒站穩就得罪人,不利下一步開展工作。但閆局長,咱們做紀檢的,就得是黑臉的包公。在我們這裏要讓群眾看到公平和正義。雖然這話聽起來像官話、套話甚至有些說大話,但我們不去踐行,還有誰能去踐行呢!”
閆誌勇點了點頭,但還是擔心地提醒道:“馮書記,那你得心裏有數,因為有些事扯耳朵腮動啊。”
馮宗正:“好,我心裏會有數的。”之後,馮宗正看了看閆誌勇,又語重心長地說道:“閆局長,我們做紀檢監察工作不但要能擔當而且還要敢於擔當啊!”
閆誌勇:“馮書記,說實話,你來之後,對於津貢的反腐倡廉建設大家都很期待。”
馮宗正拍了拍閆誌勇的肩,堅定有力地說道:“閆局長,有這樣一些話我們一定要牢記,那就是,在一切心術不正的人麵前,我們都要讓他枉費心機,因為邪不壓正!針對津貢的反腐倡廉建設,即使前麵是荊棘遍布我們也要勇往直前!”
邪不壓正!對於津貢的反腐倡廉,馮宗正的決心很大,當他說這話時,或許想到了他的舉動是在觸碰某些人的利益,但或許沒想到,津貢這一畝三分地的水有多深;或許沒想到,就此有人對他真的動了心機;或許沒想到,就此他會卷入一個暗流湧動的漩渦。
麵對信心滿滿的馮宗正,閆誌勇點了點頭,但臉上卻寫滿了擔憂。閆誌勇的擔憂,馮宗正是看在眼裏的,他明白閆誌勇擔心些什麼,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前麵無論是水、是泥、是河、是江……馮宗正趟水過河的決心是堅決的,也是堅定的。
一天忙乎下來,馮宗正到謝儉鵬這裏彙報。
馮宗正站在謝儉鵬辦公桌對麵。謝儉鵬戴著花鏡看調查報告和處分決定書。
謝儉鵬邊看處分決定,邊叨念:“教育局長給予嚴重警告處分;主管學校危房改造副局長給予撤職處分;張振興撤銷鄉黨委書記職務……該撤職的撤職了,該警告的警告了,相關資金也都追繳回來了。”
謝儉鵬摘下花鏡,衝馮宗正:“宗正,這些天辛苦了。沒想到,這麼快你們就把這兩個案子辦結了。”
馮宗正:“快刀斬亂麻,以免夜長夢多嘛。”
謝儉鵬非常欣賞地和馮宗正說:“宗正,組織部介紹你時,說工作能力強,有事業心,我以為那就是官話套話,沒想到,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能力和魄力。”
馮宗正被謝儉鵬表揚得有點不好意思:“謝書記,您就別誇了,以後工作上的事您還得多指示。”
謝儉鵬站起來,走到馮宗正跟前,坦誠地說道:“指示沒有,不過工作上有什麼困難盡管提,我給你做好保障工作。”
馮宗正想了想說:“謝書記,工作上別的困難我都可以克服,就有一點您得幫我。”
謝儉鵬:“幫什麼?資金?”
馮宗正:“當然能給紀委增加經費最好,不過我說讓您幫我的是在辦案過程中,千萬不要找我說情。”
謝儉鵬笑了:“我找你說情了嗎?”
馮宗正:“目前沒有,但我怕以後您找我說情。如果您說情,我照您說的辦,就會違背原則。如果不照您說的辦,您是我的書記,是我的上級領導,我就違背了您的意願。”
謝儉鵬意味深長:“宗正,你說得非常好。放心。說情風在我這裏一定刹住。”
馮宗正高興地看著謝儉鵬:“謝書記,謝謝您對我工作的支持。”
謝儉鵬:“謝什麼,這都是我們領導幹部應當遵循的工作原則嘛。”馮宗正聽了謝儉鵬的話,七上八下吊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
這一天不知是怎麼過的。曾大禹煩燥、不安、尷尬、無奈,以往的凜凜威風、威信尊嚴被馮宗正的一個處分決定,就都給掃在了地上。
雖然不是針對曾大禹,但全縣官場誰都知道張振興是他的小舅子,不但小舅子受處分,妻子因公款旅遊還得上繳所花費用,這些讓他真是丟盡了老臉。
曾大禹在單位裏發了一天的脾氣,他發脾氣不是因為他沒涵養不能忍耐,也不是他不夠豁達和老練,因為隻有發發脾氣,才能讓人看到曾大禹是不怕馮宗正給張振興處分的,繳回張美鳳公款旅遊的錢他也是不服氣的。其實還有一種心理,是不能流露的,那就是你馮宗正要在津貢幹下去,也會有你好受的。動了我曾大禹的人,就等於打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