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草打著了兔子(四)(2 / 2)

範東升與馮宗正是大學的同學。在大學期間,馮宗正學習好、人緣好,方方麵麵都好。當時範東升就羨慕嫉妒,現在也就剛剛又增加了恨。在我範東升麵前耍什麼威風,對不起,我還真就不屌你。

生氣歸生氣,和馮宗正在飼料廠遭遇,這可不是個小事。範東升回到局裏馬上和領導做了彙報。範東升之所以馬上來領導這裏通光,而不是等一等,看一看事態的發展,是因為這麼多年幹下來,範東升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了情況,你自己最好第一時間和你的領導有個交待,不然,等到領導從別的人嘴裏知道情況了,你不但被動,而且以後領導不會再信任你,更不會把你當心腹,要想再站到領導這個圈子裏就很難了。

範東升的領導是個女同誌,名叫魯千喜。辦公室內的擺設自然地透著女人特有的氣質和信息。辦公室內寬敞明亮,老板台、老板椅擺放在靠東一側。桌子上擺著一個小巧的金魚缸,還擺著盧千喜工作職責牌等。椅子後是一幅山水畫。正對老板台的一側牆旁擺著沙發,茶幾。北牆處擺著多盆綠色植物,窗簾是白色綢緞上印著淡雅的黃花。

盧千喜坐在老板椅上,邊看著手中的材料,邊聽著範東升的彙報。

範東升站在老板台前,正訴苦:“盧局長,我真沒想到,馮宗正忒不是個東西了。這下好,把咱們的來錢路給撅了。”

盧千喜不以為然:“剛當紀委書記,擺個譜做個樣子也是正常,踢個頭三腳也不奇怪。”

範東升:“那我們就受他那窩囊氣?”

盧千喜:“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不算什麼。怎麼著?你們還是同學?”

範東升:“大學同學,同屆不同係。”

盧千喜:“那你得好好把握。”

範東升:“咋把握?”

盧千喜:“不著急,我們慢慢聊這事。”

那天,盧千喜和範東升與公與私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這讓範東升覺得自己這個彙報真是值了,不但增加了領導對自己的信任,而且使自己和領導的心貼得也更近了,那以後的提職就更有希望了。

範東升沉浸在這次成功彙報的喜悅當中。

範東升就是範東升,他從沒想到有一天盧千喜會把他當做推上槍膛的子彈。

馮宗正的車行駛在路上。李師傅開車,馮宗正、閆誌勇坐後排。

馮宗正的餘氣仍未消盡。

閆誌勇:“馮書記,我覺得你今天態度是不是有點……”

馮宗正:“有點什麼?你覺得我作為同學沒給範東升麵子?”

閆誌勇好心地勸道:“馮書記,津貢這地方,有些人和事你還需要進一步了解。你這剛到津貢也沒多長時間。”

馮宗正:“正因為我剛來,沒那麼多的熟人、熟關係,所以我們才要快刀斬亂麻。”

閆誌勇:“馮書記,這樣你會得罪很多人的。”

馮宗正想了一會兒,回過頭對閆誌勇說:“幹咱們這個工作,就不能怕得罪人。閆局長,讓黨風政風室辦對職能部門這種亂罰款、亂收費搞個明查暗訪,另外對窗口服務部門也搞一次抽查。”

閆誌勇:“那好吧,我馬上就布置下去。”

馮宗正下決心道:“典型案件,我們公開通報。這股歪風邪氣非剎住不可!”

馮宗正之所以這麼做,是想把飼料辦與慶豐飼料廠這事做個由頭,全縣全麵進行職能部門作風整治,這是事出有因,不是空穴來風,大家也不會就些多些猜測,就此摸一摸案件線索,這也是馮宗正想要的。

你馮宗正有自己的算盤可打,對手也有著自己的心機可謀。

範東升的彙報引起了盧千喜的高度重視,不然那天,她也不能和範東升推心置腹地說了那麼多的所謂肺腹之言。

之所以說那些話,一方麵得知範東升和馮宗正是同學,這個關係是盧千喜所要貼近馮宗正的最近的一個捷徑,因為紀委書記上任以來,做為一個科局長,她是沒機會接近馮宗正的,但有了範東升這層關係就不同了,隨時可以找個理由,見麵認識的。另一方麵,她得把範東升穩住,因為局裏有很多的事走的是範東東飼料辦的賬目,如果說範東升這個蟻穴把控不好的話,會影響她的千裏之堤。

但這事怎麼辦?不能太張揚,還不能對這事沒個態度。如果找馮宗正去檢討又顯得唐突不說,馮宗正也未必買賬。不去檢討,這事馮宗正的心裏肯定對局裏已產生了不好的影響。思來想去,盧千喜心裏有了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