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輝把票子放茶幾上:“送過了,這事你就不用惦記了。如果需要曾縣出麵,曾縣自然就出麵了。”
現在的事鬧得這麼麻煩,都怪那個馮宗正。
商占發對馮宗正耿耿於懷:“這個馮宗正,我早晚讓他知道我商某人不是好惹的,這通折騰。自打他來津貢就沒消停。”
楊傑:“一個下派的幹部也幹不了多長時間,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商占發:“爸,要不趁早整點事,把馮宗正弄走。”
商家輝:“這事不是急的事,以後聽聽曾縣的意思再說吧。”
商占發發狠地:“早晚讓那個姓馮的滾出津貢。”
被調查人想讓馮宗正滾出津貢,馮宗正想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各藏各的心機,各用各的手段,究竟是西風壓倒東風還是東風壓倒西風,或許這是個不難猜的結果,但這艱苦卓絕的過程或許是你想像不到的。
紅彤彤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整個縣城被太陽的光芒籠罩。早起的環衛工人正在一絲不苟地掃著馬路。灑水車在路邊作業。廣場中傳來打太極拳的音樂,尋聲望去,有三五成群的人在打太極,還有身著練功服練劍的人們。樹蔭下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晨讀。
津貢生態公園樹木茂密。公園中間有個湖,麵積不大,湖水清澈。
在公園的北側是個山,但看上去就是個大土包。山的前麵是一塊大空場,這裏有打太極的、做操的、跳舞的。在山的一角有個不顯眼的鴿子房。有人正在喂鴿子。
隨著有節奏的哨聲,沿路跑來一行約40人。他們都穿著運動裝,鄭旭和閆誌勇打頭。馮宗正領隊吹著哨子。後邊的葛雪晶有些體力不支,趙豔茹也是跑著跑著就慢了下來。馮宗正跑到後邊吹哨鼓勵。馮宗正帶著隊伍晨練,引起了過路人的側目,有的人議論,有的人看熱鬧。紀委的晨練成了津貢的又一道風景。
半個小時的晨練結束,回到縣委大院的自助餐廳吃飯。馮宗正、閆誌勇、鄭旭及所有晨練的人都有序地打飯,之後找空位坐下吃飯。
閆誌勇和鄭旭坐對桌。閆誌勇看著鄭旭大口小口地吃著。
閆誌勇用筷子敲了敲鄭旭的碗:“幹嗎呀,搶飯啊。”
閆誌勇的提醒沒有影響鄭旭的食欲,他把碗往自己這邊挪了一下,邊吃著邊回道:“自從戒煙吃啥都香。”
馮宗正端著飯菜走過來,坐下:“真戒煙了?”
鄭旭嘴裏嚼著飯,衝馮宗正:“在您的高壓政策下,別說戒煙了,就是戒毒也準成。”
馮宗正抽了抽鼻子:“還能聞到煙味啊。”
鄭旭把最後一口飯吃完,站起身:“書記,你1.5的鼻子啊。我這真是戒了呀。”說著,笑嘻嘻地端著碗又去盛飯。
馮宗正笑:“這小子,準是沒戒,這剛提頭就走了。”
閆誌勇也笑:“書記放心,有我盯著他呢,要是沒戒徹底,咱再幫助他一下。”
馮宗正和閆誌勇說笑著吃著飯。
關於完稅的事和土地出讓金的事,商家輝總覺自己這邊擋著有點人單勢孤,心裏沒底,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和曾大禹通個光商量一下。商家輝早早就來到曾大禹辦公室。二人坐沙發上,邊喝茶邊商量對策。
商家輝一開口就是滿腹的怨言:“這個搞形式主義,那個搞形式主義,我看他馮宗正才是搞形式主義,領著經委那幫人跑步,這不是嘩眾取寵是什麼。”
曾大禹慢慢地品著茶,緩緩地說道:“我們暫不談論馮宗正那些作秀的事,現在要緊的是把自己弄幹淨,別讓紀委的人抓到真正的把柄。”
商家輝:“好好好,說我們自己的事,我說曾縣,要不整個事把馮宗正攆走算了。”
曾大禹:“我也不是沒這個想法,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曾大禹喝了一口茶,衝商家輝:“說正題吧。”
商家輝向曾大禹這邊挪了挪身子:“曾縣,我這一大早來找您,怕是聯合檢查偷漏稅的事和土地出讓金的事瞞不住了。”
曾大禹起身續茶水:“找紀委的人透個底吧。”
商家輝:“找了,可每次找閆誌勇約吃飯,他不是這個理由就是那個理由拒絕。馮宗正更是難接近。怎麼辦?”
曾大禹:“港商企業,縣裏是有政策的,免三年稅,出讓金也隻是交一半。”
商家輝:“可還有三年稅呢。”
曾大禹有些疑惑:“六年的稅你們隻交一半?”
商家輝聲音小了許多:“隻是像征性地交點。”
曾大禹追問:“土地出讓金呢?”
商家輝:“土地出讓金也隻交了五分之一。”
曾大禹:“你這差得也太多了。”
曾大禹不安地背著手來回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