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千喜的兩規地點在縣紀委培訓中心。馮宗正見到盧千喜時,她正躺在靠牆的一張床上。盧千喜聽是馮宗正來了,躺在床上沒動,根本沒有起來說話的意思。
鄭旭會意在此看守的小宋和趙豔如,二人知道馮宗正有話要說,便離開了兩規室。
鄭旭衝盧千喜說:“盧局長,馮書記要和你說話,你是不是應該坐起來。”
盧千喜根本就不理鄭旭的話,仍就躺著。
馮宗正拉把椅子坐下,衝鄭旭說:“不要緊,躺著坐著一樣。”衝盧千喜說:“盧局長,我一直就想和你談談,可總是沒機會。但你不配合調查鬧情緒這也不是長久的事。”
盧千喜覺得總是躺在床上也不是個辦法,想了想坐起身,雙手抱著膝蓋,身子依著牆,與馮宗正對視了好一會兒,說道:“馮宗正,你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現在已兩規我了,接下來你就處好了,哪來那麼多的費話。”
盧千喜開口說話,馮宗正想借機勸勸。
馮宗正:“違規違紀我們肯定會處理的。但怎麼處理那得根據錯誤事實的性質和錯誤事實程度的輕重,之後上紀委常委會討論決定,不是哪個人說了算的事。”
裝吧,馮宗正,你就裝吧。還根據錯誤事實的性質和錯誤事實程度的輕重,上所謂的紀委常委會討論。懵誰呀,還不是你馮宗正定調子。盧千喜聽了馮宗正的話,認為他沒誠意,他來是在看自己的笑話來了。自己就像兩軍交兵,是敗兵一方。勝者王侯,敗者寇。雖然馮宗正不是王侯,但自己是敗兵是肯定的。自尊心的使然,盧千喜突然覺得自己顏麵全無,她強硬地說道:“馮宗正,我和你說,我沒違規!更沒犯錯誤!”
盧千喜的突然變臉,讓馮宗正有些意外,不知自己哪句話觸痛了她。可是紀委不是哄孩子的地方,今天必須要給盧千喜個態度。要讓她知道,犯了錯誤就要承擔相關的責任。
馮宗正:“有沒有違規,有沒有犯錯誤,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也不是我說有就有。但是你那別墅你能說清是怎麼來的嗎?你單位的賬上錢轉向你個人的賬戶你如何解釋?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說了,調查組希望你自己說,希望你從心裏往外來認識到錯誤。”
盧千喜輕蔑地一笑,衝馮宗正說:“那你們調查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次馮宗正和盧千喜談了好長時間,大多數時間是馮宗正講政策、講規矩。盧千喜隻是望著腳尖,想說就說幾句,不想說就沉默。
鄭旭認為這是第一次和盧千喜談話,雖不是調查組的正式談話,但雙方都在試探各自的心裏。馮宗正想摸盧千喜的心裏,盧千喜想探調查組的口見。兩邊都小心翼翼,又都想得到更多。
盧千喜被紀委帶走,曾大禹如熱鍋上的螞蟻,多天來都心神不寧。逃到國外的這個決心實在是不好下。在津貢的官場經營多年,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留戀。如果自己此次一走,那就不可能再回到津貢。如果不走,盧千喜、商家輝沒準哪裏出問題,另外修長江也和自己提了多次關於要把馮宗正搞誇。這幾個人哪裏都是一個管湧,任何一處控製不住都是毀滅性的決堤。想想這些,曾大禹全身出冷汗。
曾大禹又平靜了一下心緒,給兒子曾春雷打電話,聯係出國的事。之後又接到一個縣委辦的通知,讓他到深圳開會。曾大禹原打算和謝儉鵬請假,可又一想,從深圳去國外更方便。曾大禹做著兩手準備:開會、出逃。
盧千喜被兩規除了調查組人員高興,覺得案子有了更進一步的深入,另外還有一人高興,那就是王秀英。該,這個挨千刀的女人,紀委咋不早早地把她收拾了,免得自己這麼多天和她提心吊膽的。王秀英幸災樂禍,但範東升忐忑心煩。範東升擔心盧千喜會不會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頭上,如果那樣,這個女人就太不地道了。王秀英也怕盧千喜胡說,她安慰範東升說,咱們腳正不怕鞋歪。可範東升心裏沒底,關鍵是自己的腳不正,辦了很多不該辦的事。事已至此,沒有後悔藥。
範東升躺在床上,望著棚,兩眼發直。
人去樓空,盧千喜被兩規,家裏隻剩下宮小麗自己。宮小麗蜷縮在沙發上,空蕩蕩的屋子,隻有宮小麗一個人在那兒發呆。馮書豪多次給宮小麗打電話不接,敲門也不開。宮小麗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馮書豪又打電話宮小麗仍就沒接。窗外傳來了打雷的聲音。馮書豪來到窗前,看了看外邊的天氣,天要下雨。馮書豪怕宮小麗害怕,他背上旅行包要去宮小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