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四)(2 / 2)

江寧伸手,想搶回小嬰兒,羅秀文卻更快的將手伸向小嬰兒纖細不盈一握的脖子上!

“不……”下意識的低喃出聲,結尾時,聲音就如被人硬生生掐斷般,江寧微抬的手,緩緩的放下,在心裏不停告訴自己:那是羅秀文的孩子,這是這孩子的命運……

心,卻依舊驀地一緊,呼吸變得小心翼翼。

這是這孩子的命運……仿佛這句話,不是在說羅秀文,而是在說她自己及她的孩子。

聲音,就如山穀回音般在帶著多餘的意味在腦海裏放送,她下意識的跟著想歪,又急忙掐斷自己多餘的思緒!可思緒,總是不由已……

說著話時,卻突然斷了音。

心,再也無法歸一。

在孩子流掉時,江寧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她很在乎,隻是她自己刻意忽視,而現在,就如故事重演般,迫使她回想起已經過去的事情,與已經離開的孩子……

喃喃低語,失魂落魄。

所有人都看見江寧的唇開開合合,卻沒有一個人聽到她的聲音,就連修練內力耳力更勝平常人千百倍的阮君恒也聽不到。

“……罷了,罷了……”最後,憑阮君恒的耳力,也隻能勉強聽到這四個字,還是重複的一個結尾詞!

羅秀文瞪大雙眼,狠狠的瞪著將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的江寧,她掐住小嬰兒脖子的手,一直在顫抖,她也害怕,若真的將孩子弄死,她還有什麼可以用來上位的?!可是……

阮君恒的唇也開開合合,試著與江寧的唇動作如一,然後,他就如被雷劈道般,瞬間僵硬。

一向情感不外露的他,手無法自抑的微微顫抖,隻能靠將其藏在衣袖中,這種拙劣的掩藏法,才能掩飾住。

“寧兒……”幹澀的聲音一發出,阮君恒才知道,原來他的聲音也可能如此哀傷、低沉。

江寧像是被什麼喚醒,忙回神,對阮君恒露出一個合宜的微笑,轉向羅秀文。

江寧語氣鄭重的問:“我隻問一句,他究竟是不是你生的?”

羅秀文就像聽到白癡問話似的,給了江寧一個嘲諷的笑,這還用問嗎?

江寧真正的意思是:這孩子既然是你生的,你怎麼舍得將他拿來當工具?

而羅秀文卻想:因為他是我的生的,所以才會是私生子,我若不搏一搏,他以後,永遠都隻會是一個私生子!而她自己……她對阮君恒絕望了,此時,她隻想著母憑子貴上位就好,也總比什麼都不是的好吧?

空氣,一時沉寂下來。

半晌,江寧打破沉默:“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何不與本王妃做個交易?”

“哈……哈哈……”羅秀文笑得身體劇烈顫抖,笑得滄海桑田,淚水花花的下滑,若她把孩子送出去,那她還能母憑子貴?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王爺!”羅秀文前一刻還絕望的眼,轉瞬間變得強硬,她望著阮君恒道:“您真的不打算認這孩子嗎?”

阮君恒早已經無心關注羅秀文,她如何都無所謂。

羅秀文雪白的貝齒咬住下唇,不改楚楚可憐作風,隻是在這楚楚可憐裏,帶上一份剛毅,若不是此情此境,羅秀文此時的氣質,也算迷人。

得不到阮君恒的理睬,羅秀文又是一陣蒼涼的狂笑,掐住小嬰兒的脖子的手,加了一些力氣,小嬰兒不害掙紮,卻已經滿臉漲紅,呼吸早已經被自己的母親掐斷,再看向阮君恒,她又一次問:“您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孩子嗎?!”

江寧的手緊握成拳,才壓抑住了驚呼。

而岸麽麽見羅秀文如此,壓抑不住驚呼,大叫:“你瘋了?!”

羅秀文低頭,一看自己的孩子快斷氣,她忙鬆開手,就見小嬰兒雪白的脖子上,帶著紅色刺眸的“禁錮圈”!她的手,跟著顫抖不止,卻依舊不肯鬆開小嬰兒的脖子。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羅秀文驚慌出聲,看向阮君恒,眼中又帶上哀怨,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江寧完全不用如此被動,在場,不管是她還是阮君恒根本不須要受羅秀文威脅,江寧是掩藏自己會武功的事情,而阮君恒也是一臉冷漠的樣子,就耐人尋味了。

“王爺,難道奴家求一安身之所,錯了嗎?!”

若隻是求一個安身之所沒有錯,顯然,羅秀文擊不在此。

局中人的江寧,不曾想過,有一個暗中之人,因為阮君恒求娶她,便殺了安麽麽,影射阮君恒,讓她誤會,便拒絕阮君恒的求娶,又為什麼會容許羅秀文的存在?而且,還是一個生了阮君恒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