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著已經被鮮血塗成了紅色的哥爾布隆城,米哈多那湛藍色的雙眸也變被映的血紅,經過了一個上午的鏖戰,米哈多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族人倒在了鋼鐵要塞下,這座宛如魔神巨口一樣的城市,已經吞噬了太多太多他族人的生命了。
一把拔出了背後的雙刃戰斧,米哈多突然從身邊的侍衛手中奪下了一麵簡陋的旗幟,也許在人類的眼中,那並不能算作是旗幟,充其量隻是在一條被剝了皮的樹枝上,斜斜的掛著一塊紫黑色的獸皮,但是,對於牛頭戰士們來說,這十分簡陋的物件,卻是他們心中最為神聖的東西。
“族長!”
見米哈多從自己手中奪走了聖旗,他的侍衛突然發出一聲悲鳴,猛的跪倒在了米哈多的身前:“族長,您現在已經是聖血的唯一傳人了,不宜以身犯險啊,旗木願意帶隊衝關,不拿下鋼鐵要塞,絕不回頭!”
旗在人在,旗倒人亡,很久以前,牛頭人部落便有著這個傳統,每當牛頭人的聖旗於戰場上出現的那一刻,便是族長親自出馬的時候。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無數的牛頭人族長倒在了聖旗之下,用他們的鮮血將這麵雪白的戰旗,染成了血液凝固的顏色,而如今,牛頭人的皇族血脈擁有者,隻剩下米哈多一人了,見他要帶隊闖陣,身為他親衛的旗木這才焦急的跪倒請戰。
身為部落中年輕一代裏的最強勇士,旗木並不怕死,但是一想到皇族最後的血脈,自己最為愛戴的米哈多族長要親自上陣,旗木的心中便如同火燒一般,這使得他那高達兩米四五的雄壯身軀也不由得戰栗起來。
“獸人族已經等了整整一千年了,今天我們終於等到了回歸的契機,如果不能將要塞攻克,那麼在你我的有生之年,恐怕再也無法踏足祖先曾經生活的土地,旗木,這是牛頭人部的最後一戰,我們輸不起!”
望著哥爾布隆城前的屍山,以及不斷用自己的生命增加這座山巒高度的族人,一手高舉著聖旗,一手揚起了那沉重的戰斧,米哈多步伐穩健的朝著屍山前進。
跪在地上,旗木深深感受到了族長心中的悸動,也許牛頭人們想象不出來,一千年到底有多麼漫長,但是自從出生的那天起,他們便必須在環境惡劣、猛獸環繞的東大陸中生存,嚴寒、饑餓、猛獸、瘟疫……種種人類所無法想到的磨難,在牛頭人的生命中,都已經成為了家常便飯,於是他們想到了回歸,回歸到那美麗富饒的西大陸去。
一千多年來,千萬場戰役在鋼鐵要塞打響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戰爭發生,其實,獸人們經過了無數次的失敗後,已經對攻克哥爾布隆這座堅城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但是他們卻不得不發動戰爭。
人類或許不明白,為什麼每到冬季來臨,獸人族的攻勢便來得十分猛烈與頻繁,但是旗木知道,每當冬天到來,那麼便意味著食物的減少,為了使得種族得以延續,父輩們便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孩子,帶上武器,來攻打這座永遠無法逾越的城池,他們的死不僅可以減少食物的供給,更可以將自己的身體貢獻出來,給自己的族人們當作食物,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了,當獸人族生活在西川大陸的那個時代,他們並不吃自己的族人,也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