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的目力謹慎探入陰陽陣門內,隻見眼前一覽無餘,死寂荒涼,仿佛一塊殘破的世界,唯一的建築物,兩座不知多少層的高塔,塔頂聳入雲端,不可度量,也無法計算高塔層數。
路天繼續觀察,發現兩座塔的氣質截然不同,一座神光璀璨,鵝卵石大小的金甲天神圍繞著塔身旋轉,歌頌吟唱,讓人心生敬畏,每一層塔麵的四周,都鑲嵌著各種寶光四射的石頭,有瑪瑙、翡翠、琥珀、五彩石、金剛石、血光珠、熒光晶等等,五花八門,玲琅滿目,包羅萬象。
另一座高塔霧雲環繞,霧呈黑龍狀,翻騰咆哮,怒吼連連,鵝卵石大小的黑甲天魔繞著塔身盤旋,目滋血芒,咆哮憤怒,使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每一層塔麵的四周,都鑲嵌著四個繡球大小的眼球,正凝視著路天,煞白的眼球,古怪的眼瞳,讓他渾身不自在,難怪三生石會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能踏足魔塔!
路天將精神打入目力之中,忐忑不安探入了神塔第一層,裏頭一排排的木架子,仿佛藏經閣一般,一排排的木架子由一個個框架構成,一個框架裏漂浮一張紙,萬紙浮空,甚為奇異,紙麵光怪陸離,一道道的記憶匆匆打馬而過,雜亂不堪,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
初生嬰兒相當於一張白紙,成長相當於畫筆,心肝是為顏料。
有些人的心肝是黑的,顏料自然也漆黑似夜,畫出來的人生代表黑暗。
有些人的心肝是光的,顏料自然晶瑩剔透,耀眼奪目,畫出來的人生代表光明。
生紙上多如牛毛的記憶片段如果組合起來,就是某個人的一生:
或是齎誌而歿、素車白馬、抱憾終生;
又或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樹碑立傳,名垂千古。
這些人一生的記憶碎片被打亂封印在一張張白紙中,路天明白了,失傳的絕學洗魂攝憶術,可以從一張張封印著某個人記憶的白紙中,抽取出有用的記憶片段來,他趕緊運轉洗魂攝憶術的心法,注入一張白紙內。
“我不甘心,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你這個怪物,將我的氣血吸食,又將我的記憶打碎······”
路天一驚,收回精神,心中還在起伏不定,仔細回憶起來:
“這道聲音好熟悉,我想起來了,他叫丁春秋,來自天羽門,曾經困在陰陽穀中,我還試圖解救過他,後來不知何故,他憑空消失了,原來他被禁錮在此!”
路天再次集中精神探入紙張中,那一聲聲的不甘心回蕩在紙中,記憶片段洶湧暴走,路天趕緊傳達自己的意念:“丁前輩,我是路天,你還記的我嗎?”
紙中情況依舊如初,隻有不甘的狂吼,驚濤駭浪般暴走的記憶碎片,路天明白了,這些浩瀚的記憶碎片都是死的,僅僅相當於記載,如同模具,把原有的記憶不斷複製出來,卻永遠都不會產生新的記憶。
路天停止下來,朝著神塔第一層的盡頭望去,那裏有一條通向第二層的階梯,他想再上一層看看去,卻受到一股阻力。
路天再次聚精會神,運轉起洗魂攝憶術,可依然穿透不了結界一般的阻礙,他有一種預感,隻要隨著自身實力的增加,洗魂攝憶術也會跟著茁壯成長,它就像一把鋒利的記憶解剖刀,越鋒利越可怕,可以解剖世間所有精神記憶,甚至於割破封印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