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內,有一雙中年男人,正守著一個頭部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的頭發已經被剃光了,腦袋上也縫了針......
四五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有老有少,都小心地站在中年夫婦的身側,誠惶誠恐的樣子。
“王院長......謝謝!”中年男子頓了頓,沉聲說道:“各位,辛苦了。”
“哪裏哪裏,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名六十多歲的醫者,直到此時才暗暗鬆了口氣,他就是第一人民醫院的王院長,一直害怕中年夫婦會遷怒於他們,提心吊膽的,直到中年男子說這聲‘謝謝’,他才意識到沒事了。
“王院長,我家風兒......他的臉,真的沒辦法了嗎?”
那名容貌姣好的婦人,美眸中含著淚水,哽咽著問道。
這對夫婦,正是柳風的父母,柳正清與張嵐。
“這個......這幾位都是我院的外科醫生和整形醫生,他們絕對是青州最好的,即便是在省裏也是排得上號的專家主任,玻璃碎渣清理得很幹淨,傷口縫合用的是國外進口的隱形線,康複後無需拆線。並且,在治療過程中,五官整形科的刑主人和周副主任也參與治療,已經做到了當前條件下的最好......”王院長說道。
“那......能恢複到幾成?”柳正清問道。
“這......”
王院長一時無語,目光看向了兩位整形科的主任醫師。
兩名整形科主任醫師卻在同時低下了頭,不與王院長目光接觸。
——被玻璃渣紮成那樣,就是到棒子國去找最好的美容整形機構,恐怕也無濟於事了,創麵太大,創口太多又太深......能保住這條命就已經不錯了,以後柳家大少這張臉,絕對是超恐怖的麵孔,一道道縫合的傷疤,會讓他的臉看起來像恐怖片裏被簡單拚湊縫合的布娃娃,醜陋而可怖。
當然,這些話他們是絕不敢說出口的,於是紛紛低下頭,假裝沒看到院長要他們兩個解釋的目光......
王院長本想把難題甩給兩個整形科主任的,沒想到皮球剛拋過去,就被拋了回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惱色。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解釋。
“柳總,這個.......這......”
“我明白了!”柳正清擺了擺手,從王院長支支吾吾的模樣,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張嵐大怒:“混蛋!你們算是什麼專家,連我兒子的臉都治不好,簡直就是狗屁專家,你們......”
“閉嘴!”
柳正清一聲低喝,旋即說道:“事已至此,責怪誰都沒用,王院長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要怪,就怪這個小畜生自己不爭氣,整天和他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我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會出事!”
“你胡說!”
美婦人張嵐,平時最順從自己的夫君,今天卻因為兒子,和柳正清爭執了起來。
“他去酒吧不是為了鬼混,而是為了柳家的生意!他晚上出門的時候都跟我說了,是和土地局的吳副局長約好了,商談東城那塊土地的拍賣......嗚嗚,好端端的出門,居然被人欺負成這樣,你怎麼還說是風兒的不對!”
張嵐索性伏在床頭,大哭了起來。
柳正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呢,畢竟這是他唯一的根,也是柳家唯一的血脈傳承啊。
可當真醫生的麵,他又怎麼能說出護短的話,落下話柄呢。
“王院長,各位......你們先出去吧,辛苦了!”柳正清道。
王院長等人本就不想多呆,此刻柳正清發話,恨不得多張一條腿,快些離開這間病房。
醫生離去,房門關上,病房內隻剩下昏迷不醒的柳風,以及柳正清夫婦。
“別哭了!”
柳正清沉聲說道:“放心,風兒的仇,一定要報!不僅為了風兒,更為了我柳家!被人這麼欺負了還不敢報仇,我柳家以後還怎麼在青州立足?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他死!”
柳正清是個清瘦的中年人,看著還有幾分書生氣息,但這一刻,卻露出了梟雄的本質!
說完,柳正清朝門口沉聲說道:“把他帶進來!”
房門應聲打開,兩名黑西裝的男子,將一個鼻子上纏著繃帶的家夥,半拽半拖地帶進房間,然後像扔一隻破麻袋一般,將其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