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的度納河,猶如被鑿開了一個口子似的,呼嘯著從上遊向下遊穿梭。那種感覺,猶如是有一條巨龍在河道裏翻騰一般。
“這就是蘭德爾的計謀!水攻卡爾斯倫!”利昂似乎是在做解說一般說著。
奈特也算是見識過大海的人,但是眼前的情景和大海不一樣。單一的河道,讓水流越加湍急,下落的坡度加劇了水流的速度,這種態勢,根本就是無法阻擋的,強過任何的終極魔法的侵襲。
在利昂注意到水流後不久,處於河道上的帕弗雷也注意到了上遊的異動。
“那是什麼?那到底是什麼?”士兵們發出了絕望的慘叫聲。
當大家意識到水勢已經沒有辦法控製的時候,再做出反應已經來不及了。魯費和克利娜指揮的加蘭德軍早已經撤離了河岸,他們連船都懶得毀掉,就是這個道理。士兵們在撤退的時候,還弄壞了河岸的渡口碼頭,就是為了延長龐特人登陸的時間。
“趕快上岸,趕快上岸!”帕弗雷一邊叫,一邊已經站到了船沿上,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縱身一躍,勉強跳上了度納河的北岸。
有條件的士兵紛紛向河岸跳去,被這種水流衝到,在河道中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場麵一下子就失控了,所有的龐特船隻爭先恐後地積到岸邊,不時還有自己船隻相撞造成的碰擦。士兵們已經找不到紀律的存在,災難即將降臨,剩下的唯有逃生。
奔騰的河流不會對任何人留情麵,特別是河道從山峽地段進入平緩的卡爾斯倫要塞門口的時候,更是在這裏製造了慘烈的殺戮。
沒有登上岸邊的龐特士兵無一例外地被席卷在了這道突然而起的水流之中。水浪打翻了船隻,顛倒的船隻將上麵的船員拋起,不管是砸中岸邊還是落入水中,其下場都是淒慘的。
一名士兵一手死死地拽著河岸邊的韁繩,但是水流巨大的衝擊力完全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另一名士兵以為自己僥幸落入了水中,也許還有一線生計,但是突然一根粗大的船杆正巧擊中了他的頭部,他隻剩下屍體順流而下。更多的人,被水流吞沒,衝向度納河的下遊。
一部分士兵登上了河岸,本以為他們安全了,但是河道明顯已經滿溢,岸邊也難以幸免於難。一個士兵勇猛地躍上了河岸,他的笑臉還沒有展開,撲騰而來的浪頭就將他再次席卷回水裏。
隻是一會兒的工夫,度納河的河道就寬了2倍多,本來上方林立的船隻已經蕩然無存了,水勢甚至幾乎淹到了卡爾斯倫要塞的大門口,雷斯托迅疾關上了卡爾斯倫要塞的大門,才免於城門成為河道的新入口。
雷斯托的後腳跟剛好離開奔騰的河道,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幸免於難,但是現在可供他指揮的兵力已經微乎其微了。
魯費的部隊這時候早已經調轉了方向,他們開始轉守為攻。加蘭德人輕而易舉地對付著死裏逃生的龐特人,剛剛免於一死的龐特人剛才脫離死神的懷抱,又遇到了追魂索命的加蘭德人,士氣早已經跌落到了冰點。有力氣逃跑的人,開始四散逃走了,沒有力氣逃跑的人,隻能任由加蘭德人宰割。
帕弗雷屬於那種還有力氣逃跑的人,這個龐特的大將顯然還不想就這樣在加蘭德的領土上送命,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度納河的上遊跑去。
水往低處流是自然界衡古不變的法則,帕弗雷當然會選擇水越來越少的上遊而去,而不是水越來越多的下遊。
克利娜在馬背上看到了脫離了部隊而去的帕弗雷,這個龐特的將軍慌亂中,連主將的鎧甲都忘記脫掉了。克利娜馬上策馬追了上去,她張開弓箭,瞄準了對方的大腿,就射出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