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國與雨國的距離不過是一日的路程,顧裏從昨天他出宮後就把寧王府大半的人召回了宮中,他本來以為顧裏是要如何懲罰他,所以才會把人召回不需要再監視他,看來是為了布置成婚場所嗎。
顧長風腦袋靈光一閃,從昨天開始他就沒出過房門,這聖旨又是直接送入他的房中,難不成?顧長風放下聖旨到走廊上往外麵一看,此時的寧王府已經到處掛滿了紅綢,紅燈籠,管家正指揮著下人裝璜著寧王府。
寧王府的下人顯得比平時還要忙上許多,顧長風無力的靠著柱子滑落到地上,他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盡管他白般拒絕了顧淵,如今卻又因為顧裏,而娶了鬆國公主。說到底都是為了權勢。他如今竟連自己的婚姻也不能夠自己掌控,這是何其的悲涼。
不過現下重要的不是這個,顧裏在這時候強製性的讓他和鬆國公主聯姻,怕是要聯合鬆國攻打雲國,也不知道千淩鈺有沒有收到那封書信,顧裏小時候常說他衝動,但是遇到了自己在意的東西是還不一樣如此。
希望千淩鈺能夠來得及籌備軍隊,也不至於到時候被打的措不及防。顧裏下一步怕是會沒過幾天就要和鬆國進軍攻打雲國,最近‘好事’還真是蜂擁而至,讓人心煩。好在顧裏也算守信用,這天下午就讓人把千秋送了回來。
因為病重的原因,千秋隻不過幾天未見就已經瘦了許多,不過雙頰卻是恢複了許些血色,再看那臉上的笑容,病應當是好全了。千秋回來的時候顧長風還在悅寧居喝悶酒,直到聽到那一聲“爹。”
明明不過時隔幾日,顧長風卻恍然覺得再次聽到這一聲爹時,已經過了百年那麼久,這一次的見麵,千秋並沒有哭,隻是一直笑,因為他很開心,終於又回到了他親愛的爹爹的身邊。這次哭的人卻換成了顧長風。
自從他母親死後,他就再也沒有哭過,他曾經立誓,絕對不要再在人前流下眼淚,哪怕是一滴,都不被允許,現今他竟然會對著一個小孩落淚,說出來也確實可笑。顧長風抱著千秋的小身板,每一聲哭都像是哀嚎一般要把這些天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千秋卻隻是任由他抱著,笑著撫摸著他的頭。待顧長風哭停後,千秋才從懷裏拿出掏出一封書信遞給顧長風。“爹爹,這是陛下讓秋兒拿回來給你的,說是爹爹看了自會明白一切,不用多說。”
顧長風疑惑的接過信,納悶顧裏怎麼會給他寫信,待看到信的封麵後,顧長風趕緊打開信往裏麵一看,隻不過是一眼,顧長風就已經麵如死灰,這封信不正是他要寄給千淩鈺的信件!是他太疏於防範,怎麼就沒想到他能夠先一步寫信千淩鈺,顧裏又怎麼想不到他會來如此一招。
嗬嗬,皇兄的手段還真是相當讓人出其不意啊。事已至此,顧長風也沒有過多的情緒,該來的總會來,他已經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母妃突然的死去,皇兄性格的突然轉變,千秋的突然失蹤,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生生的承受了下來。
沒有人詢問,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意,唯一在他身邊安慰著他,支撐著他的,便隻有千秋了。第二日一早,顧長風就被管家早早的叫了起來,雖然他很不願意,但也隻好起身穿好喜服前往城門迎接鬆國公主,他未來的妻子。
為了避免再發生什麼意外,顧長風也讓人給千秋換一身衣服,因為千秋來的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讓人去做,無奈之下顧長風隻好命人回到原來的府中把他所有小時候的衣服取來。
也不知道是為何,他小時候的衣服似乎大多都是黑色,或者是白色那樣的素衣。在這種日子裏穿那些衣服實在是太不吉利,而且還會招人口舌。後來顧長風終於在堆積如山的衣服中找到了一件大紅色的深衣,深衣的內袍是一件全紅色的袍子,外套則是全黑色的,衣服從腰部往下的部分都繡了不知名的花朵,雖然已經存放了很多年,線條和紋理卻都還十分清晰。
那些白色的小花就像是真的想在衣袍上的一樣,很是別致,而且十分華麗漂亮。顧長風記得這是他生日當年母親送他的禮物,不過沒幾年母親便死了,這衣服也一直遺留至今,雖然很不想把這件衣服拿出來,但是如今千秋能穿的也就這麼一件了。
因為淑妃當時給顧長風做這件衣服的時候,顧長風已經是兩歲,穿在千秋的身上有點鬆垮,不太合身,不過卻也襯得他更加可愛。千秋長的雖為男子,也許是因為還小的原因,長的有點男生女相。
顧長風見他個頭還小,也就沒給他戴發冠,畢竟那個太重,便讓人尋來了一條紅色的絲帶把他的頭發全數綁在了腦後,平時不打扮顧長風還沒注意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服的原因,顧長風總覺得千秋長大後樣貌應當可以與顧裏難分高下,甚至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