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男女主都會去祭拜顧長風,和雪月他們,似乎顧長風並未遠離他們。今天是顧長風的忌日,蘇洛睡不著,就披了件外套到外麵走走。蘇洛不自覺的就走到了千秋所在的東宮,在東宮麵前站了許久後,蘇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就在蘇洛猶豫不決的時候從東宮裏傳來了一段熟悉的旋律,這段旋律不論是過多久時間蘇洛都會一直記得,那是顧長風所寫的水祝詞。蘇洛抬腳走進了東宮,千秋穿著四季錦袍站在走廊裏對著明月吹著紅玉蕭。
自從回到雲國千秋就讓尚衣局做了十幾件一模一樣的四季錦袍,十年過去了,千秋無論是在哪天,什麼日子,穿的都是這一身衣服。明明就是很女性化的衣服,穿在千秋的身上卻又說不出的韻味。隨著年齡的增長,千秋長的即不像蘇媚,也不像千羽凡,但是又覺得像。
“不知道皇後娘娘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可是本宮記得這幾日的政務處理的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千秋收好紅玉蕭淡淡的看著蘇洛。
“總覺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秋兒你就已經變了。”變得沉穩,冷淡,孤言寡語,整天都是一成不變的冰山臉,蘇洛都開始忘記千秋的笑容到底是什麼樣子。
“從爹爹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變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千秋。”在顧長風死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決心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夠像爹爹一樣保護身邊的人。他還在三歲的時候就每日練劍,就算是把手磨的長了水泡和厚繭,他都沒有流一滴眼淚,因為他知道哭並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
蘇洛見他這樣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離開了東宮,兩個人也就這樣了,說多了那都是傷心的事情。十年的時間顧裏過的和蘇洛他們不同,他的身邊沒幾天就換一個女人,但是卻又沒有一個喜歡的。
對於顧言卿顧裏卻是相當的疼愛,為了顧言卿的那雙眼睛,顧裏訪便名醫,卻一直都不見好轉,這讓顧裏更加心疼。雖然顧裏的身邊一直女人不斷,皇子卻隻有顧言卿一個,盡管朝中官員一直拿顧言卿的眼疾說事,顧裏卻是一直置之不理。
寒冬時節的雨國總是大雪紛飛,也是賞梅的好時節,這天是除夕,顧裏想著就帶了顧言卿一起去禦花園賞梅。在看到滿園的大片紅色時顧言卿是笑的合不攏嘴。顧裏摸著顧言卿的頭道:“言卿你笑什麼呢,可是能夠看見那梅花?”
顧言卿興奮的點了點頭。“雖然不能夠看的很清楚,但是卻能夠看到那明亮的紅色,很漂亮呢,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花。”顧言卿這個性格還真是和顧裏一樣,喜歡極了梅花。一說起紅色顧裏不禁想起了千月鑫自刎那一日,她也是穿的一身大紅色的鳳袍。
這麼多年了,他總是能夠在夢中夢到那身穿紅色鳳袍的女子。顧言卿並沒有發現顧裏的失落,而是興奮的跑到梅樹下踮起腳尖折著梅花枝。在多年朦朦朧朧的視野裏,顧言卿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就算沒有人帶著也能夠走路。
顧裏也並沒有製止,隻是當他是小孩子,貪玩成性罷了。顧言卿好不容易折下了一支梅花送到顧裏的麵前,把臉憋的通紅,顧裏還以為他是不舒服,不想顧言卿就開口了。“今天清晨的時候,看到院子裏的梅花折了,丟掉了又實在是可惜,記得你喜歡梅花,所以就拿來送給你。”
這句話是秋菊姑姑跟他說過的,秋菊姑姑對他很好,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跟他將他母妃和父皇的事情。一開始的時候他很惱父皇為什麼那樣對待母妃,但是聽到了後麵的時候就原諒他了。母妃一輩子都執著於父親,那肯定是因為父皇也有著讓人喜歡的一麵。
在母妃和父皇說過的那麼多句話中,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這一句,今天正好這梅花開了,他本來是想說這個讓父皇能夠想起母妃對他的好,然後會開心些,但是事情的發展卻不像他所想的那樣。
顧裏接過顧言卿手裏的紅梅蹲下來無力的哭了起來,微風拂過,吹起了落在地上的花瓣,無論過了多少年,他永遠隻身一人,從來不曾改變過。“父皇,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是不是言卿說錯了什麼話,言卿跟你說對不起好不好。”
長這麼大顧言卿還是第一次見到顧裏哭,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不過他也確實是說錯話了。顧裏自己哭的也有些蒙了,抱著顧言卿把自己心裏多年的愧疚都說了出來。“我對不起你的母妃,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子,但是我卻沒有善待她。”
“父皇別傷心,母妃她愛你,所以從沒怪罪過父皇。”為顧裏做了那麼多,千月鑫從未悔恨過,直至今日他都記得千月鑫那句妾身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