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醫(1 / 2)

少年見天色已晚,依然一無所獲,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默默收拾準備帶著妹妹離開。一條長長的背影暗淡了他的視野。他抬起頭,麵前一個英武的男子,陪伴著一匹駿馬。少年沉聲。

“這位……公子,我要帶舍妹回去,麻煩請讓一下。”

男子並不答話,徑直走到草席前,細看那病弱的少女。那少女在費力地呼吸,時不時還發出壓抑的呻吟,真是我見猶憐,讓人疼惜。端詳了一會,男子問少年:“這女孩得了什麼疾病?”

“不知道。”

“嗯?”

“杏兒是前幾天突然發病暈倒的,一直在發燒,怎麼著都不好,郎中們沒有一個肯治的,大家都說是惡病,”少年攥緊了拳頭,“我去找最有名的醫館,他們不但不讓我進去,還……還打了我一頓,說什麼沒有一千兩銀子別想見神醫。混蛋!”

“唔,所以你才把自己賣到這個價格的嗎……”年輕男子回頭望著少年,“你想要的銀子,我有,不過,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值這麼多呢?”

少年沉默了,垂頭想了一會兒,一咬牙:“若公子真能救下舍妹性命,順甘願為奴為仆,侍奉公子一生,永不背叛,若有半分違背誓言,教我萬箭穿心,五雷轟頂而死!”

“不錯,真惡毒的誓言啊。不過,你說的是救下你妹妹的性命,而不是出了這份錢就可以的對不對?看來你妹的病情真的很嚴重,你都不確定能不能治好呐。”

男子沉默,接著又說了一遍:“但求公子幫忙,順不勝感激!”

“行啦行啦,我會幫你的,不過不是為了要你效忠,隻是覺得你比較有趣而已。”男子微笑,“韓盧!韓盧你過來”。

那匹駿馬屁顛屁顛地奔了過來,親熱地衝男子打個響鼻。男子拍拍駿馬的脖頸:“咱們不著急走啊,”回頭對有點發呆的少年說道,“你去把舍妹抱過來,我讓韓盧帶她去見醫生。”少年點點頭,輕鬆把少女抱住。男子暗暗點頭:“對了,你會騎馬嗎?”

少年緩緩搖頭,似乎有點難以啟齒:“我,我平時很少接觸馬兒,而且……”

“唔,這樣啊……那隻能我上去攙著她了,你在前麵帶路吧。”

“哦,好吧。”少年奇怪地看著那匹叫韓盧的駿馬,“你的馬兒,怎麼沒有繩子?”

“你說馬韁?哈哈,韓盧不需要這個,他是一匹自由的駿馬,”青年托著少女騎在馬上,“現在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呂布,你呢?”

“我叫高順。”

少女真的很輕,被抱在懷裏瘦瘦小小的,有點像尚未滿月的雛鳥。睜不開眼,就那麼皺巴巴的呆在鳥窩裏,一動不動,一聲不吭。難怪高順剛才抱起他的時候絲毫不費力氣,就這個重量簡直比杠鈴都輕巧。嗯?我剛才好像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有嗎?咳咳,少女名叫杏兒。一個有點惡俗的名字,不過這可能是祖上八輩貧農的老高家能想到的最詩意的名字了,至少比什麼狗蛋二娃小紅強,想想一下要是高家一時想不開給起了一個叫“丸”的名字……嘖嘖。遺憾的是,很久以前高家就隻剩下這麼兩根小苗,在風吹日曬冬寒酷暑中頑強地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高順也是蠻拚的。

一般來說,十四五歲時有了孩子是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可高杏兒十四歲看起來還像個孩子,小巧嬌弱,教人心生憐愛。不禁感歎生活殘酷如斯,竟摧殘著如此嬌柔的花朵,非要徹底讓其香消玉殞才肯罷休。想到這,呂布不禁又把手裏可憐的小東西抱緊了點。

聽到高杏兒微弱的呻吟,高順急忙回過頭來,看到呂布在“攙”著他妹妹,一向死板的臉上少見地顯現出一種名為咬牙切齒的表情,沒辦法,誰讓你不會騎馬呢,而且,呂布無辜地表示自己啥也沒幹啊,真的啥也沒幹。

來到並州最大的醫館濟世堂,果然是氣派非常,門口兩個碩大的燈籠,兩隻碩大的獬豸,兩隻碩大的保鏢以及金碧輝煌的廳堂無不顯示著該處醫師的高逼格。據說老先生自號扁昔,乃是恒帝時期隱退的皇家太醫,一手醫術精湛非常,靈帝挽留多次,隻是老先生心係家鄉,琢磨著想為家鄉做點貢獻,宮中這才作罷。暫且不論傳聞真假,反正老先生的名氣是打出去了,每天前來上門拜訪求醫的權貴豪強是絡繹不絕,扁昔先生眼看自己分身乏術,也不打算給窮人治療,直接大筆一揮,問診費白銀一千兩,就診費另加,不還價。果然清靜了許多,也賺了個盆滿缽盈,不過名聲嘛……誰在乎這個?有錢賺就行唄。

那兩個凶神惡煞的保鏢一眼就看到了高順,粗聲喊道:“喂,小子,你怎麼又來了?大爺們跟你說過了吧,沒錢快滾!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高順並沒有生氣:“我帶錢過來了,”把目光轉向呂布,“就在這位公子身上。”呂布微微一笑,把黃金丟了過去,其重量讓猝不及防的打手們險些脫手出去,“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