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出發後的第十天,諸人晝夜兼行到達涼州地界,昆侖遙遙在即。
為節約時間,隻有高順兄妹,扁昔和呂布四個人一起出發。本來扁昔是打算多帶幾個護衛和行李的。畢竟選擇的是近路,路上肯定少不了與鮮卑南匈奴羌人甚至強盜打交道,單憑他那小身板上路純粹就是給他們送人頭的。不過這提議被呂布否決了,上麵幾個全是草原上強大的勢力,真要是被他們盯上雇再多的護衛都沒用,他們必須盡快趕到昆侖。
而且,再多護衛在呂布麵前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目前為止,確實有過幾股不開眼的土匪前來作死,而且他們確實成功地作死掉了。這時候呂布倒是真的看到了高順冷血的一麵,這半大小夥子無比冷靜地把一把大劍捅刺進某個倒黴的賊寇腹部,眉頭絲毫都沒皺一下,仿佛這種事情稀鬆平常。那種狠勁直把一旁的扁神醫嚇得瑟瑟發抖,特別是接著高順還衝他咧嘴笑了一下:“敢動我妹妹的,都得死!”
所以扁昔一路上比******都乖,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心裏隻想著快點到昆侖趕緊配好藥治愈這位大小姐速度離開這兩個變態——呂布殺人的技巧可比高順富有藝術感多了。
高杏在扁昔竭盡全力的調養下氣色還算不錯,除了偶爾會發燒以外經常坐在韓盧身上看看周圍的風景,高順隻能在馬車邊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呂布帶著高杏兜風。他的恐馬症這輩子好不了了。這個病貌似是天生的,之前高順試著找匹馬騎騎看能不能治治,不過結果是他被馬狠狠來了一蹄子……
對了,順便一提,雖然他們出發時是四個人,現在已經是五個了。剛才在路邊救了一個,一幫羌人正要殺掉那個引頸受戮的男子,發現四人似乎頗有錢財,順便劫了他們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於是這名自稱是賈詡的男子就得救了。
“在下因粗通算術,又會寫字,在商隊做賬目討得口飯吃。沒想到現在盜賊如此猖狂,竟將我商隊擄掠至此。多虧公子相助才保存性命,請受文和一拜!”
“不必多禮,我等前去昆侖路過此地,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哦?公子要去昆侖?在下倒是在那附近做過生意,對涼州各地都比較熟悉。要是您不嫌棄,我願給您帶路,報答公子救命之恩怎麼樣?”
於是這位賈詡先生就成了四人的向導,賈先生確實是地地道道的涼州通,帶眾人少走了許多彎路。隻是呂布有一個疑問,涼州之前就比較不穩定,作為商隊賬房天天走南訪北的賈文和先生是怎麼經曆過來的呢?
“咳,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被打劫的情況。又一次,我們整個商隊全給羌人抓了起來,羌人打算滅口,把我們一個個殺掉,我一看情況不妙,靈機一動,謊稱自己是段太尉,不對。是故漢太尉段熲的侄子,唬得他們不敢動彈。最後幾乎所有人都成為羌人刀下亡魂,隻除了我。此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就說自己與段熲有舊,屢試不爽。隻不過最近段熲已經去世所以……”
扁昔的眼睛還是不錯的,一眼就看出來諸人旁邊有塵土滾滾,急忙出生示警。不知道是不是越是貪生怕死的人越是警覺,總之多虧扁昔的這種感覺,眾人對強盜的劫掠準備充分,這次也是。
前方的不速之客逐漸接近,還好不是劫匪,否則這規模應付起來還真有點紮手。那一大隊的馬車看起來倒是某個大家族組團出來郊遊的,最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是三名中年男子。為首的八尺有餘,方麵闊口,身材寬闊而不肥胖,手臂極其粗壯,給人健壯有力的感覺。左側的男子較為清瘦,鸛骨高挺,雙眼微凹,精明強幹。右側的男子跟中間的壯漢頗為相似,隻是缺少強勢的氣場,三人也看到了眾人,以壯漢為首,騎馬向眾人走過來。大漢率先做了個揖:
“在下董卓,見公子區區幾人在荒原上趕路,有些好奇。不知公子從何處來,欲往何處?”
這大漢果然是粗中有細,自家車隊似乎在運送很重要的東西,對諸人突兀出現在這裏有些懷疑,卻把問題問得非常委婉。
與此相比,高順趕著去救自己妹妹,火氣正旺,說話比較直接:“西涼這麼大,假使先生在路上遇到陌生人,也要一個個不知疲倦地問過去嗎?”
“小哥說笑了,這裏盜賊蜂行,即便是在下也是傾盡家中護衛才敢護送母親回家省親。而您幾位卻在這優哉遊哉如同漫步,實在是……”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一個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