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鳥兒在林間自由自在地跳來跳去,朝陽泛著光暈穿透古樹枝葉的間隙投影出地麵的斑駁,地底祭壇出口兩側的神像被陽光披上金色的外衣,林間拂來帶著稀薄霧氣的晨風把暗精靈灰褐色的長發帶得隨風而起,看著如此景致,突然我的心喃喃地抽搐了一下,也許,正是遊戲裏擁有著這份虛擬的美麗,才讓我一個人在如此艱難的生活裏繼續前行。
從暗夜精靈地底祭壇出口向左,走出不遠就能看到連綿不絕的山脈,山脈呈南北走向把勢如水火的兩個種族:暗夜精靈一族(暗精靈)和自然精靈一族(白精靈)分隔開來,山脈的兩側也猶如兩個世界,極端不同的自然氣候孕育了完全窘異的動植物。
沿著山脈向南前行,我極度小心地躲避開少數主動攻擊型的怪,以我現在的等級,隨便跳出個怪都覺得我塞牙縫嫌太小。一路走過,殺怪狩獵的玩家越見稀少,最終我的坐標定位在132:357的位置,這裏位於黑森林邊緣,周圍散布著稀疏的針葉樹木,綿延的山脈在這裏的山腳向森林方向突出了一塊僅容一人通過地小突岩,我順著斜坡走上去站在大概三、四步長的突岩最前端,從這裏俯瞰前方,在直線二十五步距離內三點、九點、十二點位置分別刷新三隻普庫獸人戰士,(普庫獸人戰士 十四級被動怪 HP:260 移動速度慢 )我左手執弓,右手拉弦,對著九點方向的普庫獸人戰士就是一箭,隨著“嗖”的一聲,木製箭矢紮在普庫獸人戰士身上帶起-29的損血量,沒理會獸人戰士帶著怒吼衝過來的無意義掙紮,我繼續拉弓,射擊,雖然弓的攻速慢,但以普庫獸人戰士的移動速度,跑完二十步的直線距離到達山腳我起碼就能射四箭,再加上斜坡形成的十步左右的仰式距離會導致獸人移動速度減慢,這樣前後加起來到它移動到我麵前時我至少能攻擊它八次左右,不過依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殺死血牛般的普庫獸人戰士,我必須在它近身前爭取更多的攻擊次數。在普庫獸人戰士衝上一半斜坡時,趁射擊的冷卻時間我迅速向斜坡上方跑去,在跑出五步後回頭連射兩箭,左手迅速按下快捷鍵把弓換成短劍,技能專注一擊爆發出絢麗的光彩迎上了強弩之末的普庫獸人戰士,隨著-33的損血量,普庫獸人戰士在丟下86的經驗和79個金幣後含恨而去。
重複著這樣程式化的殺怪,在第十一個普庫獸人戰士倒在我麵前時,圍繞著我的人物,在屏幕中央升起了一片浩潔的白色光環。“嗬嗬,六級了啊!”我暫停了殺怪給自己點了根煙,透過煙圈看著屏幕上那削瘦而挺拔暗精靈,我相信,等級很快就能反超上去,我沒來由地自信心極度膨脹,當然,這是我生命裏僅有的一點驕傲。
深夜裏,一個人在遊戲的野外殺怪時,除了電腦音響裏嗷嗷的野獸嚎叫,就隻有自己拉弓射箭的聲音,在殺怪的空餘我會看看聊天窗口裏形形色色的聊天內容,那樣感覺整個世界不會顯得那麼冷清。一個專注一擊結果了一個普庫獸人戰士後,我快速翻看聊天窗口,剛才殺怪時有人密我,原來是閉眼一刀那個小朋友,冷漠是職業遊戲玩家的職業精神象征之一,所以,我選擇了置之不理。也許再多幾次的被冷漠,這位小朋友在遊戲裏就會很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