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點點的粥,送到爸爸的嘴邊,郭海榮的眼裏閃現著淚花,閉著嘴巴,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傑叔。
傑叔走上前去,拉住郭海榮的手:“大兄弟,我比你大,你就把我當成哥哥吧,我是看著司馬長大的,司馬對瑾萱的感情我是最清楚的,放心吧,司馬會對瑾萱好的,我也會把瑾萱當成我的女兒的!”
郭海榮這才張開嘴,眼淚卻在他的眼睛裏晃來晃去。
郭瑾萱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慌亂的低下頭,擦了一下眼淚,又趕緊拿起勺子,舀了一些粥送到爸爸的嘴裏。
傑叔傷感的看著那一對父女,心裏壓抑的很難過,他猶豫了一下,看郭瑾萱喂完了她的爸爸,問道:“瑾萱,今晚你回去住吧?”
郭瑾萱低下頭:“傑叔,我想留在這裏陪爸爸,行嗎?”郭瑾萱清楚,傑叔之所以來這裏,一定是司馬星吩咐他務必把自己帶回去。
她本不想給傑叔添麻煩,可是,一想到隨時都有可能和爸爸生死分別,還是忍不住懇求道。
傑叔點了點頭:“行,不過要注意身體,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郭瑾萱的眼睛一酸:“謝謝傑叔!”
走出病房的門,傑叔揉了揉眼睛,他是過來人,郭海榮的情況怎麼看都不對勁,他的心一陣恐慌,郭海榮好像有點回光返照的樣子。那麼,郭小姐怎麼能受得了呢?
他一下子看到了門口守護的趙二:“你們總裁呢?”傑叔心裏焦急,這種情況下,司馬不陪著郭小姐,他能去哪呢?
趙二目光躲閃著,既然傑叔這樣問,那就證明總裁根本就沒和傑叔說明真-相,自己隻是一個下人,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看向傑叔:“總裁可能出差了,要過兩天才回來。”
傑叔皺起眉頭,拉住趙二的手:“趙助理,我先回去,郭小姐今天想要留在這裏守候她爸爸,有什麼事情,你隨刻通知我!”
趙二一驚,總裁臨走可是讓自己把郭小姐安全護送到老宅的,如今傑叔這樣說,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著趙二猶豫的表情,傑叔歎了口氣:“她爸爸沒有多少時間了,孩子,幫幫她吧!”
趙二咬住嘴唇,眼睛裏酸酸的:“傑叔,您放心回去吧,我在這裏陪郭小姐。”
傑叔點點頭,這小夥子也是一個重情義的孩子,揉了揉眼睛,傷感的吸了吸鼻子:“我聯係不上司馬,如果你能聯係上他,告訴他馬上到醫院來,看郭老頭的情勢,拖不過明天,到時候,那可憐的丫頭該怎麼活呢!”
送走傑叔,趙二回來,透過門口的窗戶,他看到郭瑾萱趴在爸爸的c邊,郭海榮的兩隻手放到女兒的頭發上,閉著眼睛。
他不忍心在看下去,擦了擦眼睛,毅然走到角落裏,拿出電話:“總裁,傑叔剛剛走了!”
“嗯,郭小姐沒吃東西,她爸爸好像吃了點。”
“對,您走後,她爸爸好像醒了。但是?”
那邊傳來司馬星的怒吼聲。
趙二趕緊解釋道:“但是傑叔說了,郭老爺子,可能是回光返照,傑叔說,他可能過不了明天!”艱難的說出這些話,他長出了一口氣,緊張攥-住電話,希望司馬星能快速的告訴他,馬上就來醫院裏陪郭瑾萱。
那邊半天沒有一點聲音,趙二的心越來越驚恐,過了很久,他都以為司馬星把電話掛斷了,才聽到司馬星嗓音沙啞的說道:“想辦法讓夫人吃點東西,有什麼事情馬上打電話給我!”說完,好像沉重的放下電話。
趙二怔了怔,腦門上已經冒出了汗珠,司馬星的那邊聽起來很吵,他擦了一下腦門,心裏暗暗笑著自己:明天是總裁訂婚的日子,兩方的親友今天都趕到了,他哪有時間來醫院啊!
想著,想著,心裏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憋悶得想要找個地方大吼幾聲。悄悄推開門,拿起一件厚衣服披在郭瑾萱的身上。
郭瑾萱抬起頭,眼角邊還掛著淚水,半張臉雖然紅腫好像消了了點,但是仍然腫~脹著。
他笑了笑,心裏慌亂,什麼都沒說,快速的閃了出去。
郭瑾萱望著他那逃離的背影,心中感激,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人關心愛護自己,生活並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看著昏睡的爸爸,她悄悄站起身,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嘴角露出了笑容,她毅然的拿起傑叔留下的飯菜,一陣幹嘔又猛的往上一返,她緊緊捂住嘴巴,等一切平息下來,她再一次端起飯碗,一點點的往下咽著。
抬起頭,門口的窗戶上人影一閃,她知道那是趙二,眼睛一酸,為了爸爸,為了孩子,為了那些對自己擔心,愛護的朋友,她必須把自己的身體保護好。
隨即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填充著。
她的手機突然間來了一條短信,她的手顫了幾顫,打開:“萱萱,好好吃飯,一會我就過去!”
眼淚蒙住了她的眼睛,他這是向她道歉嗎?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痛,她的心應該是恨他的,可是,現在竟然沒有一點的恨,反而期望他能馬上來陪自己呢!
明天,他就訂婚了,從今天開始,他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郭瑾萱緊緊盯著那一行字,兩隻手放到刪除鍵上,隻要輕輕一摁,這些看起來讓她觸目驚心的話語,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猶豫著,突然間惱怒自己的懦弱,一下子關了手機。
半夜的時候,郭海榮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當郭海榮被推進手術室搶救的那一刻,郭瑾萱她沒有哭泣,她傻愣愣的站著,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一樣。
趙二手足無措的在門口徘徊著,給總裁打了電話了,他隻是“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突然,他驚喜的跳了起來,司馬星臉色煞白的跑進來。
“總裁!這邊!”他來不及打招呼,趕緊帶著司馬星跑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司馬星那急促的腳步突然間停了下來,手術室的大門緊緊的關著,郭瑾萱正眼巴巴的盯著門上麵的那盞燈,身體一動不動,看起來是那樣的淒慘無助。
“萱萱!”他哆嗦著一把抱住郭瑾萱的身體。心此時已經被撕開了一條血亮的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