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大哥說:“那事情距今有七,八年了吧,我那時候還是一個幫會的小統領,手下有幾個弟兄。大家原本都是本分的農民,後來因為不願整天受韃子兵的氣,就才入的會。專門做些讓清廷不痛塊的事情。”三兒聽到這,哇了一聲,張口想說,我連忙擺手示意別打斷了。
鐵大哥說:“你問也沒關係,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那時候就把掉腦袋看得輕了。那些年清廷對各地的起義鎮壓的很厲害,不去打洋人,卻來殺自己的百姓,讓我們更加憎恨朝廷的無能。我們的幫會在河南很有勢力,有眾多的信徒,可最後我們還是打了敗仗。為了保存實力,大家夥都散開了,各自回到原籍。名義上是繼續做農民,但暗地裏還做著反清的事情。為了能東山再起,各個分舵都分配了籌集錢糧的人物。種糧倒是本份事,可錢就難辦了。我當時召集了幾個兄弟一起商議看有什麼辦法沒。大家覺得現在風聲這麼緊若是去搶劫大戶和官府,隻怕得不償失。思來想去,我們決定去發點死人財,盜點東西出來。”
我一聽發死人財就覺得晦氣,問:“鐵大哥,您還幹過盜墓的事情?”
鐵大哥說:“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麼幹最保險,而且自古盜墓不斷,想追查起來也不容易。但我還是提出了三點,一,盜墓在大清朝是重罪,抓到最重可判淩遲;二,咱們這附近都是老百姓的墓,你挖了誰家的日後麵子上過不去,且太損陰德;三,挖到的東西怎麼變賣?後來大家在這些問題上爭議不斷,就此擱下了。”
我說:“可不是嘛,哪裏說挖就能挖到寶貝的,所以你們又換成什麼了。”
鐵大哥說:“有一天,一個同鄉給我引薦了一個人,這人姓閻名風,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他說他祖上是在黃河邊擺渡的,到他這輩做了農民,願意加入我們幫會,一同為天下黎民百姓出一份力。為幫會發展新力量也是我的職責,便答應留他下來先考察下。他問我怎麼能夠順利加入幫會,我說若是能為幫會立功,那就快得很,還能往上升。我就是在戰場上,帶著兄弟殺了不少韃子兵,做的這一方的小頭領。他說回去考慮下就走了。幾日後,我們又一起商討籌款的事情,那閻風也來了。我們商討了一晚上還是沒有結果,人人都沒個主意,均不說話了。那閻風卻站起說,他倒是有個主意。我們便讓他說說看。原來他有個舅舅一直做著黃河擺渡的營生,小時候聽他講過故事,傳說那黃河底下埋著一座宮殿,裏麵金銀財寶堆成山。”
三兒大喜道:“真有這回事!真有這回事!”
我慍怒說:“看你那沒出息樣,小點聲,別打岔呀。”
鐵大哥說:“起先我也是半信半疑。我聽老輩講過,河南位處中原,早在春秋戰國時就有好多國家在河南有建都。而那黃河流了幾千年了,中間還改了好幾次道,且每隔幾年就要泛濫一次,上遊帶來的泥沙衝刷過的地方就被掩埋成一片黃土。若是講河底有被埋著宮殿也未必沒有可能,但茫茫大水下,要找一座被掩埋了上千年的古城,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憑我們幾個幾時能夠找得到。這事也便擱下了。
一個月後,那閻風忽然帶著一老人來見我,說這是他那位黃河擺渡的舅舅,叫個老把頭。我請教他的大名,老人卻閉口不談。我見他一臉皺紋像那幹裂的黃土地一般,皮膚給太陽曬成深褐色,一看就是日日夜夜在黃河邊勞作的辛苦人。可不管我問他什麼,都不開口答話。閻風說他舅舅從小就在黃河邊擺渡,已經幹了六十多年了,平時不愛跟外人說話。我說好的很,那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您的。老人一雙精亮的眼睛看著我。我們對視了很久,我感覺他的眼睛就像大河一樣明澈,將我的心都看穿了。老人家後來告訴我,通過我的眼睛,看得出我是個心裏幹淨的人。確定我不是壞人後,老人說,他們家祖上流下一段故事和一段歌謠,故事說的是,那黃河底下有一座宮殿,裏麵藏有寶貝,誰要進去了找出來就吃穿不愁了;而那歌謠唱得是:
黃河水兮,天上來。
翻騰到海兮,流不完。
大河底兮,泥沙下。
有做古城兮,千百年。
巨鼇出兮,寶鼎現。
帶我遊蕩兮,不歸田。
天球轉兮,河圖簡。
星河海紋兮,記上邊。
文曲暗兮,魁星閃。
破軍指路兮,望南天。”
我和三兒跟著哼了兩邊,兩人對望,不解其意。我問:“那這歌謠裏說得什麼?是寶藏的去處嗎?”
鐵大哥說:“是個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