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營地離著河近,但離著林子遠。離著林子遠要拖回大量的樹枝做帳篷就會非常的費力,不過好在大家對這點絲毫不擔心,因為辦法總是有的。
我們的辦法就是用雪堆成一個圍牆,在當中點起一個大篝火堆。眾人圍著這個篝火堆睡,也是十分暖合。可這樣一來必須保證篝火能夠燒一整夜,否則夜晚的寒氣同樣會在我們睡夢中,無聲無息的要了我們的命。
今晚柴火的需求量成了我們最大的問題。
我們立刻分成兩組,一組留下鏟雪堆牆;一組人去林子裏砍柴火,盡量在天黑前弄回足夠燒一夜的柴火。
這次去砍柴的任務自然又是落在我們幾個小字輩身上,我,二寶,陸常友和崔仁貴。其他三位大哥負責鏟雪牆。
黑熊澗兩側的山坡上長的都是紅鬆樹。在這自由天地裏,紅鬆樹肆意生長,在冬天裏也是枝葉繁茂,壯觀挺拔。
我們的任務不是撿回細小的枝幹,而是要帶著針葉的紅鬆樹枝,帶回去烤幹了,可以鋪在地上睡覺。河灘邊上都是冰冷的硬石頭,若是不墊上一層葉子,睡上一晚寒氣滲入身體裏,第二天會關節疼得走不了路。
山坡上的雪厚到足以淹沒膝蓋,我們扒蘿卜一樣抬著腿才能走到山上。四個人分成兩組,挑幾顆腰粗的紅鬆下手。
這砍樹也是有學問,不是誰力氣大就一定砍得快,也不是一定要把樹都砍穿了才行。
砍樹主要是在樹腰的部位平著砍幾下,砍出來一個缺口;然後對準那個缺口,斜著往下或往上各砍幾下,反複幾次得到一個三角形的大缺口;最後對著這個缺口上踹幾腳,讓樹杆被自身的重量折斷。
這樣用了半個時辰我們一共砍了八株,堆放在地上。
二寶用帶來的麻繩將兩株紅鬆捆在一起堆,拖到山坡邊,人騎在上頭,像滑雪橇一樣溜了下去。
我們三個見那麼好玩,也學著樣把兩株紅鬆捆一起,當作雪橇溜了下去。
這樣滑到坡下即省力氣又省時間,還特別好玩。冬夜裏一下傳來歡笑聲,我們幾個拖著樹枝往回跑,像狗拉雪橇一樣。
當我們把紅鬆枝葉拖到河灘邊,鐵大哥他們已經清理出一片空地,正在拿石頭在中間堆成一個篝火圈。
劉大哥見我們回來,說:“不錯,砍了那麼多。”
閻風插話道:“抓緊,還不夠,四個人才砍了那麼點。抓緊點,一會天更黑了還怎麼砍,快點去,再多砍一些。”
我泱泱的搖搖頭,跟著大家夥往山坡上走去。
這樣再來回兩次,又砍了十多株。營地裏篝火燃起一人多高的火焰,劈啪作響。烤幹的紅鬆枝葉撲在地上又溫暖又防寒。
鐵大哥讓我休息下,換他去。我覺得這點力氣還是應該出的,再說多跑幾趟身上也暖合。於是換了二寶留在這劈柴,鐵大哥去砍樹。
這時,天完全黑下來,頭頂夜空深藍如海,一條銀河掛在蒼穹中。
走在雪地裏,我抬頭看著星空,驚喜的說:“好藍,好清澈呀,想不到這裏的天到了晚上也是藍的,那麼多的星星。”
鐵大哥長舒一口氣,笑道:“是呀,多好的天,多好的星星。咱們要是不用去那長白山,多好。”
我一聽這話,心裏激蕩,問:“原來鐵大哥也不是真心實意要去那。”說話間小心回頭看了下旁邊的陸常友和崔仁貴在不遠處砍樹,壓低聲音說:“鐵大哥,要不咱兩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