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我們起來後還是來到河邊。大家均想這河總是要渡的,但不知到底怎麼個渡法?
這河裏河水日夜不息,從那長白山一路流淌下來,到了此處奔勢不減,就算紮起木筏也是無法遊過。
眾人看了一陣河水,又互相交換眼神,均是一臉的無奈。
蜈蚣刀見大家臉上神色,淺笑了下,獨自走到一棵大樹旁,指著樹說:“大家不必擔心,咱們這就砍倒這棵樹,正好搭到對岸去。”
大家圍到那棵大樹旁,仰頭觀量。見這棵樹高聳入雲,雖然不知比那河岸誰更長,但是想必倒下去也是可以差不離。
這棵樹三人懷抱寬,要砍倒也不是一時三刻能辦到的,大家分成三組,輪番上陣。第一組由蜈蚣刀,鐵大哥,劉大哥先上,在樹腰處先砍出排缺口;第二組由崔仁貴,閻風和陸常友上,將那缺口往裏加深到一半;第三組由我和兩個嘍羅一起斜著往上砍出一個斜角。這般輪流幾次,那大樹腰部已經有了一大塊缺口,上頭樹幹開始微微晃動。
眾人走到那大樹背後,輪番踹上幾腳,樹幹搖晃兩下,跟著向前傾斜,斷口處發出劈啪爆裂的聲響,跟著聲音越來越大,轟隆一聲,倒在河上。大家跑到河邊一看,見那樹幹頂端剛好落在對岸上,成了穩穩當當的一組木橋。
我們來不及歡呼,收拾好東西,上了樹幹,小心的往對岸走去。
我走到樹幹中央,聽到河水的轟鳴聲就在腳下,冰冷的水氣衝上來,一陣陣寒意刺激我的肌膚。我低頭往下看,見河水爛銀般閃耀著,在腳下碎成一片片浪花。
大家過了河並不停留,立刻結成一條長蛇,向密林裏紮去。這般走了三天,隻見四周濃密的樹林一片片從身邊度過,卻不見任何景色的變化。中間若是遇到小的野獸,也會打上幾隻殺了充饑,但大部分時間就是這麼在林子裏越走越深。
這三天大家都繃緊了弦,話都不多,交流起來都是靠眼神互相傳遞。這林子裏沒有可供參考的地方,地圖上畫的線路粗糙彎曲也無法做一個準確的判斷。基本上大家都是靠著蜈蚣刀的判斷來領著大家往前走。
可我們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到了這裏隻能寄希望於老天保佑不要再出現什麼差池。好在這幾天裏沒有遇到任何猛獸,總算是平安的走了下來。
到第三天中午,我們在樹下休息,蜈蚣刀帶著兩個向導先去前邊看路。
陸常友走到閻風身旁問:“老大,走了這麼久還是沒看到長白山的影子,會不會是迷路了?”
閻風想了會說:“不知道,到了這了隻能聽別人的,有沒有路,也隻能看咱們運氣了。”
陸常友說:“那要是這兩個人故意把咱們帶到溝裏去怎麼辦?我看這樣七繞八繞總也不是辦法呀。”
閻風沉默不語,隔了一會,走到劉大哥身旁說:“老劉,你看這路帶的對嗎?咱們在林子裏走了三天了,連個山腰都沒見到,這樣走下去隻怕不是辦法吧。”
劉大哥說:“這長白山的林子確實廣袤,又沒有地圖指引,現在到底到了什麼地方我也說不好。等會蜈蚣刀回來,咱們再商量下。”
閻風問:“那若是不行呢?找不到路,可怎麼辦?”
劉大哥想了下說:“若是找不到路的話……找不到路。”沉吟半天,沒有個結果。
閻風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手在身旁的樹幹上錘了幾下,他心裏一定十分的焦急。原本寄托於能夠憑著地圖找到寶藏,可現在深陷密林裏,連路都沒有,後邊的結果還不知道如何。麵對性命和前途的雙重選擇,任何人的內心都是焦慮的。
劉大哥一直保持的十分冷靜,這時候也是一臉坦然,比我們幾個要好很多。我和鐵大哥都是一副輕鬆樣子,那是因為我們都不對那些所謂的寶藏有任何期待,心中沒有包袱。但是聽了他們一番對話,也覺得要是繼續在林子裏這麼躥來躥去,長久來說也不是事。
等了兩個多時辰,蜈蚣刀一夥總算回來。聽一個小嘍囉說:“前邊再走一段就能看到清軍的寨子,大家做好準備。”
一聽到已經離著清軍的寨子不遠,大家同時站了起來,將那路途遠近拋在腦後,關注到眼前的事情上。
閻風問:“那寨子多大,看到多少人了嗎?”
一個嘍羅說:“那寨子占了一片山,將前邊的路都攔住了,上邊插著很多旗子,沒敢太走近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