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高興(1 / 2)

胡姑娘說到自己不怕死,又陷入沉默,她的臉映在窗紙上,雖隻有模糊的影子,更顯出她心中的無限悲愁。

一個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恐怕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何況帶來這種痛苦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除了逃跑還能做什麼呢?

親情有時候是一把殺人更鋒利的刀,因為你還不能去責怪它,它總是握在一些滿嘴說著都是為你好的人手中。

烏子虛盯著那窗戶紙上的人影看,心一下沉到了水裏。

一池苦水。

胡姑娘說:“我在霧裏跌跌撞撞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出來的時候見到有座大山包。從沒見過這樣的山包,像個大烏龜趴在地上。繞到前邊去,就看到有一座房子。我當時特別高興,總算見到有屋子了。跑到跟前一看,原來是一座祠堂。門是鎖著的。我當時太累了,就在祠堂前睡著了。等我醒來已經是半夜,天上好多星星,特別亮。我想這附近肯定有人家,於是往這裏頭山路走,就看到了這間小院。我敲了一會門,沒人開門。也不知道是沒人住還是裏麵的人不願開門。我從新回到祠堂那,等到天明,就去山裏找吃的。等回來,頭熱的很,實在難熬的很,又睡倒。起來又是半夜了,心想再去敲一次門,如果還沒人開,我也就死心了。好在老天可憐我,總算有你這位活菩薩開了門,讓我能在這屋裏休息一晚。否則,否則,我恐怕真要死在外頭了。”

屋裏傳來一陣低沉的哭泣聲。

烏子虛覺得心裏有些愧疚,那天晚上如果他沒有在野外睡上一晚,就能讓胡姑娘早一天在屋裏休息了。他關切的問:“那你的身子怎樣了?病好些了嗎?需要我去請個大夫不?”

胡姑娘說:“休息了一夜,好多了。但身子還是虛,隻怕一時半會不能全好。”

烏子虛忙說:“不要緊,你隻管在這裏住。我這沒人來,這房子也是空著的。”又想起胡姑娘幾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說:“那你歇著吧,我去給你做些吃的。”說完轉身就往廚房跑。

他刷鍋燒水,開始熬粥。想起還有一些餅,又跑回房拿餅,放在鍋蓋上熱。做上主食,想起家裏沒什麼菜肴下飯。他平時一個人吃,都是簡單的很,現在忽然要招待客人才覺得有些捉襟見肘。看了一圈廚房,除了那兩壇醬豆腐和醃蘿卜也沒什麼下飯的。

烏子虛盤算著下午去一趟東頭村,買一些新鮮的蔬菜水果回來,這幾天怎麼也要讓胡姑娘好好補下身子。

等粥做好了,他用碗盛了,上邊蓋著一張餅,另一個碗裏裝著幾塊醬豆腐和醃蘿卜,一起端到胡姑娘門前。

他將碗放在台階上,說:“胡姑娘,吃的放門口了,你自己來拿吧。我這簡樸的很,沒什麼吃的。我下午去村裏買些新鮮菜肴,這頓飯你就先將就吧。我回屋了,你自己拿。”說完跑回屋,將門關上。整個人趴在門上偷聽外頭的動靜,心撲撲直跳。

這時,美人頭也醒了,看著烏子虛跑進來又關上門在那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偷聽什麼,十分好奇的望著他。見他滿臉神秘的笑容,跟做壞事一樣。

美人頭問:“你幹嘛呢?一大早上搞什麼鬼呢?”

烏子虛連連揮手,讓她安靜,可他自己還趴在門上聽。過了一會,他聽到外邊動靜沒了,偷偷打開一道門縫,見台階上碗都不見了,知道已經被胡姑娘拿到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