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往鬼炎島(1 / 2)

碧海藍天,四方已經沒有了陸地,隻有天海。

潮起潮落,一切都顯得十分寧靜。寧靜的大海上飄著一艘船,遠處天際邊漂浮著一個黑影。

船往黑影的方向行駛,隨風逐浪,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你不知道,這船已經在海上行駛了一天一夜了,還要再有一天才能抵達那遠方的黑影。

那其實是一座島嶼。

船是山東岸邊最常見的舢板,船當中豎一根立柱,上邊的船帆吃飽了風,鼓成了一個大肚子樣。

一名船夫在船尾掌舵,他看著四十上下的年紀,皮膚曬得黝黑,陽光下,泛起雕塑般的光澤,雙手握緊船槳,胳膊上的肌肉突起,身體隨著海浪輕輕擺動,穩穩的操縱著漁船。

這時,一個人從船當中的艙裏走出。這人看麵相三十上下,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大褂,帶著一頂西洋的禮帽,若是從背後看一定會以為是上海灘來的小混混。他抬頭望了望遠處的黑影,又用手壓了壓寬大的帽簷,擋住直射下的陽光。

顯然那裏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轉頭問船家:“今天能到嗎?”

船家抬頭看了下,又搖頭說:“今天到不了,明早應該可以了。”

“哦。”那人微微點頭,露出輕鬆地的表情。

這樣的旅程實在是不易,海上的顛簸比陸地上行走可要辛苦好幾倍。那一個人寧願忍受這樣的痛苦,還要這個地方,一定是有對他來說很不一般的意義。

傍晚,海霞滿天,隻有在大海中才能觀賞到的獨特美景。

船夫從海中釣上兩尾魚,在船內殺好,將內髒都留在甲板上,再把魚肉都放進鍋裏煮。

那個年輕人已經摘下禮帽,坐在爐邊扇火。爐火將他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像是有許多心事。

船夫看了下他的表情,摳了摳頭,沒話找話說:“你說,你去那島是做什麼?”

那人說:“這問題你已經問了三遍了。”

船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他當然知道自己問了三遍,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話,他認識這人也隻有兩天而已。

那人笑了,說:“我是去替一個朋友找一個人。”

“哦,對,對。你說過,你是去找人。”船夫點點頭,又問:“那人是誰呀?很重要的人吧?”

那人笑了,點頭說:“對,這個我沒有說。我是替我一個好朋友去找他的女兒。”

“哦,女兒丟啦,哎呀,那可是不好了。”船夫皺起眉頭,好像丟女兒的人是他自己一樣。顯出漁民的善良本性。

“所以要去找。”那人神色一變,像是心頭壓上一塊重石,自言自語:“一定要找到。”

“那,那報官沒?!”

“報了,可是衙門裏的人不願意出警。”

“哎呀,這些警察,要他們什麼用,還不如去找洋人呢。”船夫像是對那些警察憤恨很久,聽了這事,氣氛的說道。

當時正直清朝末年,大清朝處於風雨飄搖中,滿人的根基已經腐朽潰爛,東部沿海口岸都被洋人所占,加上內地軍閥紛爭,盜賊流寇四起,世道並不太平。

丟孩子這位姓名王。王先生到山東沿海經商,這次出來辦事,順便帶著自己女兒出來轉轉。想不到卻在大街上把孩子丟了。丟了之後第一時間是去找巡捕房報案,可租界附近的警察不願管這事。一來,找人是最麻煩的,因為人有腿會到處跑,很難短時間找到結果;二來,當時販賣中國勞力到國外做工的事情很多,萬一觸碰到某個列強的利益,那就不好辦了。丟人是小,丟飯碗是大。況且,王先生又是外地來的,本地一無熟人,二無關係,能推就推了。

王先生見他們幫不上忙,隻得自己去大街上尋找。可是茫茫人海,莫說一個孩子,就是一個大人丟了都難找到。他跑了兩天,毫無下落,隻好坐在街邊自哀自歎。就在這時,卻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抬頭一看愣了。原來拍他這人是他的發小死黨,從光屁股開始一直玩到十五六歲。這人打小有個夢想,想做一名警探,除暴安良,主持正義。長到十幾歲,得了一個機會,加上家裏有點錢,便送去國外受訓了幾年。等回來的時候,已經二十幾歲了。他先在衙門裏當了幾年差,本想實現小時候的夢想,除暴安良,做個正義警探,可是後來發現衙門裏太過黑暗,一氣之下辭職。回去後左思右想,覺得人家英國人不是有人做私家偵探的嗎,那我幹嗎就不能在中國也起私家偵探呢。在那個年月,私家偵探實在是新鮮事物,隻有少數接觸過外國事物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而他可以說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名私家偵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