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瓔說:“恕兒姐姐,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我回了楚國,你回了宋國,那我們在陳國的這些心血,又有誰來打點?”
恕兒看向站在一旁正等著她練完劍、喝完茶,一起去碧涼妝品鋪查賬的顏清,對林瓔說:“這幾年顏清和顏秀都升成了小掌櫃,蘇楊和蘇柳也都當上了大掌櫃,趙七叔也為咱們蘇顏兩家的產業操碎了心。若你我二人離開陳國,大可以把顏氏的生意放心地交給趙七叔,把蘇氏的生意放心地交給蘇楊和蘇柳兩個兄弟。”
恕兒又眯眼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趙七叔已經想娶顏姨姨很多年了,不然我小時候在黑市裏亂逛,要不是有趙七叔照應,那些商販為什麼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有他前幾年為何要屈尊來加盟咱們剛剛起步不久的碧涼妝品鋪?這幾年我總算開竅了,看出了他的‘陰謀’。咱們顏姨姨心高氣傲的,一開始看不上趙七叔一個黑市走關外的,比她足足大了十歲的老男人,可是趙七叔那老男人就是這樣一年一年、長年累月地陪在咱們顏姨姨身邊,不論是當年走關外,一年半載也來不了臨江酒樓,卻每次來都帶點關外小玩意兒送給她的黑市趙七,還是如今奔走陳國各郡的顏家產業大掌櫃,人人巴結追捧的趙七爺,他對顏姨姨從來都是一模一樣的心思。日久見人心,所以趙七叔可信。”
林瓔無奈道:“趙七叔是可信,但顏姨姨那倔強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答應了趙七叔。我總覺得,顏姨姨一日未嫁,咱們就得留在陳國陪著她。”
恕兒說:“顏姨姨也有她的苦衷。站在她的角度想,宋姨姨和你娘都嫁了達官貴人,而顏姨姨自知不比她的結拜姐妹們差,怎肯委屈自己嫁給趙七叔那樣出身的人?”
林瓔搖頭道:“黑市商販又如何?趙七叔待顏姨姨一片赤誠真心,願意為她白白等待這麼多年,要是換做你是顏姨姨,你難道不會被感動嗎?”
恕兒不禁又想起了諸葛從容。她說:“或許男女之間,不是需要日久見人心的感動,而是需要一次久久不能忘記的心跳。”
林瓔狐疑地看著她,問道:“恕兒姐姐,你什麼時候對男女之情開了竅?竟然會說出如此精辟的話來?”
恕兒白了林瓔一眼,說:“反正肯定比你開竅得早!你娘一直想為你尋一門親事,你怎麼就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你如今在商界是名聲赫赫的‘蘇老板‘,在書畫界是名揚陳國的‘蘇先生’,多少世家小姐都恨不得能嫁給你,你怎麼就那麼讓你娘著急?”
林瓔嬉皮笑臉道:“顏姨姨還不是一樣為你的親事著急!明明你自己也誰都看不上,還非要擺出做姐姐的架勢來催促我。你怎麼知道你開竅得比我早?我早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歡女人,你知道你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嗎?”
恕兒拉起顏清向門外走去,說:“咱們去做正經事,別理他這個八卦狂魔。前些年傳言我們倆是一對斷袖,這兩年都沒人再說,他自己倒還來勁了!整天窩在屋子裏畫畫,怪不得找不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