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國白玉宮中,劉璟拿著剛從秋場軍營遞過來的軍報,盛怒之下,手都在發抖。
什麼槳一股兵,自西嶺而降”?
他在永泰殿中踱步,眉頭緊鎖。勳豐郡雁城已破,而那養馬的靈壤,也被洗劫一空。靈壤的所有馬廄,連馬帶人,都加入了那股“從而降”的複國軍。難道給宋國養了三十年馬、拿了宋國三十年俸祿的人,竟都是齊衛舊人麼?兩萬複國軍孤軍踏入宋境,履勳豐郡如若無人平地,打到隆順郡時,竟已經成了三萬將士!
淩飛牽著兩匹馬,匆匆而來,在殿外便喊道:“殿下,去秋場嗎?”
劉璟扔下軍報,披上繡有金『色』龍紋的黑貂大氅,大步踏出永泰殿,一躍上馬。
玉都之中,嚴禁騎馬疾馳。擅自騎馬,玉都城衙罰二十棍,馬上疾馳,則罰五十棍。
今日的玉都,卻有兩個男子騎馬疾馳而過。兩匹白馬,如若神駒,馬上的兩個人,一個黑氅飄揚,青絲萬千,一個銅冠束發,仗劍而追。
街上行人慌『亂』避讓,又都不免在馬蹄掀起的塵土中,向那兩個人望去。他們知道,能在玉都騎馬的,隻有宋國國君。而他身邊仗劍緊隨的人,一定是他的貼身護衛,丞相淩墨大人之子,淩飛。
他們不知國君為何急匆匆朝玉都北城騎馬疾行而去。難道,複國盟軍打進了宋國?
劉璟揚鞭策馬,頭也不回地問緊隨其後的淩飛道:“隆順郡守找平昌王借兵了嗎?”
淩飛答道:“借了。平昌王府的西北騰勇軍,一共六萬人,兵分兩路,三萬去了隆順郡,助隆順郡守抵擋那三萬來勢凶猛的衛國軍,一萬去了靖安郡,準備守住東陽,隻有一萬人,留在了西北,以防趙陳兩國有異動。”
劉璟怒道:“程桂那個糊塗郡守!那股子衛國軍,連勳豐郡裏易守難攻的丘陵城池都能行雲流水而破,定是對我宋國境內的布防十分熟悉,才能遊刃有餘!隆順郡一馬平川,他們衛國軍又填了一萬新兵,隆順失守,已是必然!平昌王就是把六萬騰勇軍都調到隆順郡,那股子衛國軍也根本不會與騰勇軍正麵交戰。他們輕騎疾行,一定是直奔衛國故都東陽而去!勳豐、隆順,都隻是順道路過而已!”
淩飛在劉璟身後奏報著秋場軍營的其他軍報,諸如,陳蜀兩國的盟軍匆匆撤出了陳國,返回蜀地,勳豐郡的雁城與靈壤雖然被破,卻死傷不多,僅失糧草馬匹,齊國軍已達楚境晟王郡內,正與晟王郡中的靖寧軍在臨江城外對峙……
劉璟已經在軍報中看過了這些內容,此時並不想聽淩飛多言。冬日的寒風在他的鬢邊凜冽,揚起的青絲,皆是冰冷的憤怨。
顏姑娘,我在摘星台為你撫琴放風,助你離開白玉宮,在眾臣的勸下仍然不下任何逮捕令,我以一己之力助你離開玉都、離開宋國,可是你……你竟跑去嫁了這樣一個好夫君!
他若不死在隆順郡,他若攻破我靖安東陽……顏姑娘,不要怪我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