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兒搖頭,解釋道:“我不是負氣溜走,而是有人用蒙汗『藥』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扔進了玉河鄭等我醒來時,已經被捕魚人撈到了一艘諸葛家的商船上。我便隨他們一起去了楚國。”
林瓏挑眉:“這還不是‘負氣溜走’?從玉河到楚國,有十左右的水路,那商船難道十不停嗎?難道沒有人問過你,你是宋國哪家的孩子嗎?”
恕兒的頭更低了一些,像是一隻做錯事的狗,縮坐一團。
林瓏長歎了口氣,:“罷了,你還活著,娘親已經知足。”
恕兒問道:“我失蹤多年,娘親為何一直不回楚國去找我爹?為何要自請禁足在這宋宮裏虛度光陰?”
林瓏的語氣十分平靜:“恕兒,娘親是個固執的人。在知道你聽信了假身世之後,我固執地認為,你隻是負氣溜走了。我想留在宋宮之中,等你回來。我若回去楚國,我怕你回來宋宮之後,會找不到我。我寫信給你爹,我們的女兒丟了,他立刻便放下手頭的事,趕來宋國看我。他還托諸葛氏的勢力在宋國到處尋找,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你竟然去了楚國。”
恕兒反手握住了娘親的手,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十四年,娘親,你竟在宋宮裏等了我十四年!”
林瓏亦落淚,道:“你爹見我傷心,便非要讓我再生一個孩子。我找不回恕兒,就不生,可是……我終究還是生下了你弟弟,並給他取名為‘愆’,意為過失,想要時刻提醒自己,丟了恕兒,是我的過失。但那時,宋懷王已經死了八年,我不能將愆兒留在宋宮,何況,他還是個男孩子,應該跟他爹學一學如何做一個頂立地的男子漢。於是,我隻好忍痛割愛,讓你爹將愆兒帶回楚國撫養。”
恕兒不解道:“娘親生下弟弟之後,就應該和爹一起回楚國呀!為何還要固執地留在宋宮等我回來?我若一輩子不回來呢?娘親就一輩子與爹和弟弟生生分離嗎?”
林瓏道:“等你回來,自然是要等的。而且,娘親是楚國的公主,也是楚國的細作。我在宋宮,其實是自請禁足,掩人耳目。人在宮中,各路消息要比外人知道得早。楚地分崩,七王之禍多年不解,若是宋國有一日想要對楚地圖謀不軌,我就會立刻讓宋國大難臨頭。你爹時常寫信催我回楚,幾乎每封信裏都問我何時出發,可是我統統沒有答應。我的回複始終如一:若要我回楚,隻有兩種可能。第一,七王止戈,一統楚國,重開昭凰,第二,恕兒回來。二者選一,否則,我就一輩子終老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