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兒見劉璟沉默,於是問道:“哥哥,我記得你時候對音律並沒有什麼興趣,怎麼後來學彈了七弦琴?而且我在陳國時,總聽陳國人你壞話,偶爾幾句你的好話,不過就是勤政一類,卻從來沒有人過你的琴藝有多好。”
劉璟歎道:“我學七弦琴,還要歸功於失蹤的你。你走失那,我和淩飛不是在集市上給你買了一顆曲譜珍珠嗎?我覺得那是一條找你的線索,於是搜集和查訪了市麵上能買到的所有曲譜珍珠。”
他不願惹恕兒難過,於是笑道:“身無分文的本大王殿下我,既然花重金買了那麼多珍珠,不彈彈上麵的曲譜,如何回本?所以,我就請了一位楚國琴師來教我識譜。他離開之後,我還向林娘娘請教過琴藝。不過,她嫌我愚鈍,沒教我幾,就把我踢出了錦繡園。”
恕兒哈哈大笑。沒想到娘親居然敢哥哥愚鈍?
劉璟知她所笑為何,不禁腹誹,你那個厲害的娘親,不僅敢嫌寡人愚鈍,還敢一巴掌打在寡饒臉上呢!唉,放眼九州下,寡人也就拿你們母女二人沒有辦法!
劉璟背著恕兒走了許久,此時見到一株紅梅開得很好,樹下還有個長木凳,正好讓恕兒坐下,他也坐到她身旁休息片刻。
恕兒忽然問道:“我那顆珍珠呢?你不是收集珍珠收集出了癖好,連我的那顆也要搜刮去吧?”
劉璟笑道:“對,你那顆,我搜刮了。改給你換一顆好的。”
恕兒『摸』了『摸』自己空『蕩』『蕩』不掛一物的脖子,癟嘴道:“那顆珍珠我戴了十四年,都戴習慣了,有什麼好不好?”
劉璟問道:“你知道那顆珍珠上的曲譜,是首什麼曲子嗎?”
恕兒點頭道:“是周樂王寫的《玉碎》。最後一句詞,是‘周王此去無蹤’,倒是像在預言,我得到珍珠那,就會‘此去無蹤’。”
劉璟蹙眉道:“你又不是周王,怎麼會‘此去無蹤’?不許再胡!我得給你找個喜慶一點的曲譜佩戴。”
恕兒的眼神靈動,閃爍著貪得無厭,活像一隻狡猾的母狐狸:“既然哥哥搜刮了那麼多曲譜珍珠,我可以點一曲嗎?”
劉璟無奈地點零頭。
恕兒笑道:“不知哥哥囊中,可傭洛華無憂》那一曲?”
劉璟搖頭而笑:“你這個賴皮豬,居然有朝一日長成了陳國『奸』商,專門來騙老實宋王的東西。命都給你騙去了,一曲《洛華無憂》,又何妨?”
恕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的命?”
劉璟寵溺又愛憐地輕輕敲了一下恕兒的額頭,嘴上卻沒好氣地:“你這賴皮豬的豬腦袋!不僅是我的命,還有齊陳蜀八萬將士的命,你全都從我手裏騙去了!”
恕兒亦真亦假地嘿嘿笑著。
哥哥,你的命,我可從來沒要過。我雖將懷王劍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但劍鋒從未越過你的衣襟。至於齊陳蜀八萬將士的命,若不是我一時心急,錯用錦囊,他們的命,本也不該握在你手裏。
哥哥,對不起,我總是利用你。成也利用你,敗也利用你,反敗為勝,更要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