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烽煙既燃(上)(1 / 2)

劉瑢在衛國東陽的靈犀宮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破敗的宮殿雖已在翻修,春日的暖陽雖已將分散在宮中各處的野花綻放,但他的心裏卻無比淒涼。

自恕兒毫無征兆地離他而去,已經過了一月有餘。他不知道她究竟為何突然離開。那一晚,他們明明鬥酒談心,她明明笑得燦若星辰……

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誤會,可是她留給他的訣別詩裏,還是“百口莫辯離間計,萬死難擋連環局”!

恕兒,難道我不該問你,在我和宋王之間,你是否有過絲毫動搖?難道我們的感情,是可以被流言所離間的嗎?難道你覺得,你將我的身世告訴了我,便是揭開了義父與我父親的血海深仇?難道你認為我和義父的感情,會被三十多年前的仇恨所離間?

你所的連環局,又是什麼?不過就是在陰錯陽差中,我們失去了奪得玉都的先機罷了!我和義父都不怪你,你到底還在自責什麼?

劉瑢心中鬱悶難耐,卻又身為衛國一等公,身為義父的孩兒,不能日夜借酒消愁,甚至連一絲一毫的不悅,他都不想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來。恕兒身陷玉都的時候,他雖著急,心智卻堅定。終於等到恕兒回到他的身邊,她卻還沒留幾,就不告而別……他心中疑『惑』不解,愁雲密布,那股“不解”,糾纏盤繞,已將他緊緊束縛,令人無法喘息。

他狠狠捶向一株白楊,痛楚卻不在手上,而在心間。

恕兒,你難道不知,愈是不解,思念,便愈加深切?

劉瑢立於白楊樹旁,怔怔出神。良久之後,他大步跑去義父處理政事的康寧殿,隻見衛王正在埋頭批閱奏章。

劉瑢急急對衛王行禮道:“義父,我想去找恕兒。我聽她就在繁京。”

衛王緩緩抬頭,看向劉瑢,語氣平和:“瑢,恕兒既然能夠不辭而別,定然有她的理由。你就算前去繁京尋她,也不過是『逼』她再次離開一個地方。”

劉瑢辯駁道:“可是義父……她是我的結發之妻!她心裏到底有什麼不痛快,我想親自聽她清楚!自她不辭而別,一個月以來,我每日每夜都睡不好……那些能夠離間我們的理由,根本都不是理由!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要留下那樣一封訣別的信,連我們的定親之禮都不帶走……”

衛王起身,走到了劉瑢麵前,伸手撫平了劉瑢緊蹙的眉頭,溫言道:“她或許有難言之隱。其實,你們都還年輕,來日方長。也許過一陣子,她也思念你,自會回來找你。就算她不主動回來找你,等過一陣子,衛國基業穩固,宋軍再也不可能打進靖安郡,不可能奪走東陽城時,你大可去找她。那時候,她大概已經回了楚國。你正好親自去拜見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親。”

劉瑢懇求地看著義父,衛王繼續勸阻道:“瑢,冷靜一些。饒時間是有限的,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應當花時間去做的,是你能改變的事情,而不是耗費精力去做你無法改變的事。恕兒不辭而別,她已經是鐵石心腸地想要離你而去。她此次來東陽找你,十有八九是來與你道別。鐵石心腸,不是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輕易改變的。你去繁京尋她,定然於事無補,因為她肯定不會久留於繁京,而是最終會回去楚國虞陵,找她的父母。你倒不如稍安勿躁,先安定衛國,守好東陽,等一切風平浪靜,你再直接去虞陵東方府找她,她也再逃不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