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笑而不語。
趙七,你果然來給陳王通風報信了。其實,你不來還好,你來了,陳國就真的沒有救了。你以為,陰謀是什麼?能夠隨意讓人一語道破的,還算是陰謀嗎?一介平民尚且對齊國國主有疑,你們這位多疑的陳王,怎麼可能對我沒有疑慮?自古王不見王,我大張旗鼓來晉陽宮見陳王,還搶了他朝會上的風頭,他若對我沒有半分疑慮,就真的不值得我親自前來滅陳了。
李忱怒道:“大膽趙七!不可對齊國蕭國主無禮!”
蕭尋和顏悅色道:“殿下請息怒。蕭某倒是想聽這位趙七爺講一講……滅陳之道。不定,齊衛兩國還真能用得上。”
趙七立刻跪了下來,將衛王的親信莫妄談對他的話,一字不漏地給了陳王。
陳王故作糊塗地理了理思路:“所以,你趙七的東家,咱們的陳國首富,正是蕭國主的義女,衛王的兒媳,也是當今楚王的親生女兒?你,是衛王的親信叫你把陳國的一半生意都關掉,卷走咱們陳國的金銀財寶,去……去楚國避難?這……”又轉頭去看蕭尋,道:“蕭國主,不知是我的腦子轉不過來,還是……還是這於情於理,似乎都不通啊!”
不等蕭尋回答,趙七急切道:“殿下,戎人打進晉陽關,已經破了咱們兩座城了!陳國正值用錢之際,齊衛兩國卻一個明一個暗……”
陳王打斷道:“趙七,且不在衛王還叫做‘諸葛遁跡’的時候,我便與他交情匪淺,就這件事,如果來找你的那個姓莫的子真是衛王的親信,如果衛王能越過你們顏老板,直接對你發號施令,那麼他為什麼要讓你們路遠迢迢地去楚國?而不去剛剛複國的齊衛兩國?齊衛兩國,可比楚國更需要錢。”
蕭尋咽下一口茶,淡然道:“殿下,趙七爺的東家顏老板,的確曾在紫川蜀宮認了蕭某為義父,並且與衛王的義子諸葛從容促成了齊衛婚盟。可是誰知好景不長,這樁婚盟已經被那不知廉恥的宋王給毀了。那顏老板既然又認了楚王這個新爹,還已經被衛王的義子給休了,自然也就不是蕭某的義女,也不是衛王的兒媳了。”
蕭尋又對趙七道:“趙七爺,你來之前,有沒有弄清楚,那位姓莫的先生,究竟是衛王的親信,還是楚國公主的親信?他若是衛王的親信,楚國公主已經和衛王沒有關係了,衛王憑什麼能對她在陳國開的生意指手畫腳?衛王又為什麼要讓你們大老遠地卷錢去楚國?而且,衛王手下眾多能人,何至於派一個孩子前來找你?依我之見,那姓莫的先生,是不是楚國公主的人?”
趙七被陳王和蕭國主兩個饒話弄得頭昏腦漲,此時竟然無言以對。
蕭尋繼續道:“趙七爺,若那位姓莫的先生是楚國公主的人,這件事,就十分合理了。”隨即搖頭笑了笑,轉頭對李忱道:“都怪蕭某有眼無珠,竟然認了那樣一個丫頭做義女,蕭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此話怎講?”
蕭尋感慨道:“那個丫頭可不得了,江湖都要被她攪得烏煙瘴氣了。她攀龍附鳳的本事,九州簡直無人能及!
她做生意時,攀附了諸葛世家的少爺,借著諸葛家的勢力,扳倒了陳國大商秦氏,攬了陳國一半的私營生意。等到諸葛世家的少爺當上了複國盟主,她又認了我為義父,當了衛國國主的兒媳。
可是她終究還是嫌棄齊衛兩國是剛剛複國的國,所以又借機攀附了宋王。宋王那個‘王權狂人’,一世勤政的英名,一夜之間,就被那丫頭給毀了,變成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庸子。他為了那丫頭,把宋國的一整個靖安郡,都讓給了衛國。丫頭能不感動嗎?
於是丫頭為了宋王,跑去了楚國,又不知使了什麼詭計,把那楚國第一謀士東方毓都玩弄於鼓掌之間,輕輕鬆鬆認了楚王當新爹。楚王跟衛王的的私交,比跟咱們二饒私交,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明明好了五國裂宋,楚國卻遲遲按兵不動。殿下,那楚國公主和宋王是什麼關係,恐怕,如今的楚國和宋國,就是什麼關係。
如此來,卷走陳國錢財,應當是楚國公主的意思,而背後指使之人,應當是她的新相好,宋王。殿下,如此拙劣的挑撥離間之計,的確是個笑話。”
趙七已經被蕭尋糊塗了,正迷茫間,隻聽陳王下令道:“來人!將宋國奸細趙七,打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