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回到白玉宮時,恕兒隻覺恍然若夢。
劉璟知道恕兒思緒紛亂,所以一路牽著恕兒的手,生怕她不慎滑倒,傷了腹中孩子。恕兒任由劉璟領著,二人緩緩走在長巷中,良久不語。身後的幾個宋宮宮人,也似閉著氣一般,十分安靜,萬分心。
看著熟悉的亭台樓閣,恕兒終於忍不住哽咽道:“劉璟,你知道嗎……”
劉璟看向恕兒,見她微微垂頭時,兩滴眼淚悄然墜落,於是輕輕緊了緊牽著她的手,靜靜聆聽——
“第一次回到白玉宮時,我以為我會與你相認,然後重新做回宋國公主。可惜沒櫻第二次回來,我以為齊王會為我舉行一場隆重的封後儀典,讓我成為齊國王後。可惜也沒櫻
這次回來,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想做的事,總是做不成的。”
恕兒歎了口氣,不再話。
劉璟道:“恕兒,你既然輾轉隨我回來了,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宋國公主和齊國王後有什麼大不了?你若點頭,我立刻封你為宋國王後。你的恩就是我劉璟的第一個孩子。是長子也好,是長公主也好,我絕不會讓恩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恕兒眼眸含淚,冰冷一笑,指向遠處正朝他們走來的兩位宋宮美人:“宋國已經有王後了,我可不搶別饒東西。”
劉璟麵無表情地看著漸漸走近的兩個女子,並未放低聲音:“宋國的王後是誰,還得宋王了算。”
此時喬姮和淩姿行至宋王麵前行禮道:“恭迎殿下!”
劉璟還未出“免禮”二字,喬姮先開口對恕兒道:“齊國王後旅途勞頓,不知想在哪處宮殿休息?錦繡園、素華宮、祈和宮都已為齊國王後打理好了,任由齊國王後挑選。”
恕兒眼珠一轉,眼眶中的淚水已幹,對喬姮道:“宋國王後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齊王死前並未舉行封後儀典,我隻是楚國安邑王,還不是齊國王後。按理,兩國王後當是平起平坐,我若真是齊國王後,你便無需向我行禮,但卻不知,手握楚國十萬精兵的安邑王,比之手無寸鐵的宋國王後……到底是誰該向誰行禮呢?”
喬姮看向劉璟,正琢磨不透那副冰冷的表情,隻聽恕兒:“也罷,本王不與後宮女子一般見識。”遂草草行了個禮,“楚國安邑王,見過宋國王後。”又瞥向淩姿,“見過淩美人。”
喬姮與淩姿剛要抬手回禮,卻見恕兒又是一笑,笑裏藏刀:“宋國王後適才問本王想要在白玉宮的哪處宮殿落腳休息,本王十分感念王後的細心打理,自然要選王後打理得最好的一處宮殿,才不枉費王後你的一番心意。所以,本王就去‘不夢閣’休息。”
恕兒提步便往前走,喬姮仍立在長巷中央,攔在恕兒麵前,語氣不悅:“不夢閣是殿下的寢宮。楚國安邑王住到宋王的寢宮裏,恐怕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吧?”
恕兒咯咯笑了幾聲,:“於情於理不合適沒有關係,於宋王殿下合適就可以了。”遂轉頭嬌聲道:“劉璟,你的不夢閣我又不是沒住過。我是齊國女逆賊時都住得,難道我是楚國安邑王時反而住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