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踏入昭凰宮時,正是千秋殿朝會的時辰。
林瓔轉身對顏笑、顏清和顏秀吩咐道:“你們陪恕兒姐姐去馨嵐殿休息吧。今日朝會無甚大事,她旅途勞頓,就不必去聽那幫老臣聒噪了。”
恕兒知道自己身為楚國安邑王,卻是名聲狼藉,亦明白林瓔不願讓她當麵承受楚國百官的無禮質問,於是深深看了林瓔一眼,道:“多謝殿下體諒。”
林瓔笑道:“我火速應付了朝會,一會兒便去找你。若是有人比我早去,你也敷衍應付便是。”遂又放低了聲音,附在恕兒耳邊道:“你記著,在這昭凰宮裏,我隻信你,你也隻得信我。我不管有多少人曾經辜負過你的信任,我林瓔此生絕對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恕兒不禁心中一暖,微微點零頭,便帶著顏笑、顏清和顏秀三人往馨嵐殿走去。
林瓔站在原地,望了一會兒四饒背影,提步去往千秋殿朝會。
朝會上,楚國大司馬阮驍滿臉不悅,高聲上奏道:“殿下,請恕臣直言進諫。臣以為,東方公主不堪大任,應削去其‘安邑王’的頭銜。”
林瓔笑意盈盈,語氣和煦:“嶽父大人請息怒。不知安邑王如何得罪了嶽父?”
阮驍哼了一聲:“殿下笑了,東方公主與臣毫無瓜葛,臣隻是在為楚國的臉麵幾句公道話。東方公主如今懷了宋王的孩子,便是宋王的婦人。楚宋雖然表麵交好,但殿下登基之前就過,楚宋早晚會有你死我活的一戰。楚國的將士,怎能任由一個宋國婦人統領?就算不削其王爵,殿下也該收回她手中能夠號令十萬楚軍的青銅虎符。”
林瓔假裝思考了片刻,隨即誠懇道:“嶽父身為楚國大司馬,手中有整整十二萬楚軍,比安邑王足足多了兩萬。就算寡人收回安邑王統領的十萬楚軍,於公於私,也還是不能盡數交到嶽父麾下的。”
林瓔見阮曉劍眉高挑,眼露怒意,於是認真解釋道:“於公,嶽父大人管轄的是楚國東南之境,而安邑王管轄的是西北之境。若是將十萬楚軍從西北境的楚水之畔調到東南境的東海之濱,他日鄰宋越楚水來犯,我楚國應如何迅速抵擋呢?
於私,眾人皆知楚國大司馬是寡饒嶽父啊!寡人若是公然偏私,將楚國能征善戰的二十二萬將士全都交給嶽父大人,不定會惹多少人眼紅呢!寡人若將熊熊妒火都引到嶽父大人身上,到底是為嶽父大人好,還是要拆嶽父大饒台呢?”
聽罷楚王一席東拉西扯的話,禁軍統領顧延達不禁掩麵而笑。
阮驍立即轉頭:“顧大人這是何意?”
顧延達:“顧某是在笑,阮大人雖然身居高位,又得殿下一句‘嶽父大人’又一句‘嶽父大人’的尊稱,卻怎會一時昏了頭,起了因私廢公的幼稚念頭?”
阮驍道:“顧大人此言謬矣!阮某並未向殿下索要更多的兵權,隻是就事論事,東方公主不堪大任。至於她手上的十萬楚軍,殿下究竟指派誰去統領,阮某自然知道自己無權過問。”
顧延達又是一笑:“阮大人既然知道十萬楚軍由誰統領,不該是我們這些‘嶽父大人’過問的事,為何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過問安邑王手中的兵權?阮大人難道忘了,安邑王麾下的十萬楚軍是殿下登基時親口承諾給她的嗎?如今安邑郡王府剛剛修建妥善,難道殿下就要出爾反爾地收回成命嗎?阮大人隻提楚國所謂的顏麵,怎得不先顧及殿下的顏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