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冰冷道:“父王離開宋國二十餘年,有些人,見與不見,對父王來,又有什麼分別?”
趙王的聲音平靜:“璟兒,這些年,多謝你。我能理解你的不易。我對你,也有很多愧欠。”
劉璟輕歎一聲,:“陵墓幽深,這裏沒有旁人,我便對父王幾句真心話。這些年,拜一走了之的父王所賜,我必須加倍努力,日夜勤勉,才能保住王位,保住性命。長大之後,我自以為上不愧於,下不愧於民,惟願當一位名垂青史的宋王。我也曾幻想,若是父王沒贏戰死沙場’,而是一直陪著我,教我讀書、教我為政,我會不會長成一個更好的人,會不會在麵對兩難抉擇之事時,能夠做出更好的選擇……”
趙王仍隱在石棺之後,打斷劉璟道:“璟兒,你已盡力,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做的比你更好。我今日前來,除了祭拜,也是想來見你一麵。”
劉璟冷笑:“一直隱在暗處,便是父王所的‘見麵’嗎?”
趙王道:“我麵容可怖,不願再嚇到你。”
劉璟不在意道:“父王是想對我什麼嗎?”
趙王道:“如今九州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父王想讓你答應我,不要為了擴張宋國的版圖而興兵伐楚,不要為了一己私欲而攪擾萬物康寧。你既想當一位名垂青史的宋王,便應明白,何謂明君。”
劉璟淡然道:“依父王之見,何謂明君呢?”
趙王道:“我的父王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當年我的回答是,‘澤萬民為先,其次有宋。’今日,我的回答仍是如此。”
劉璟慢慢朝宋武王的石棺後走去,邊走邊把右手放到了腰間懸掛的長劍劍柄之上,道:“所以當年宋武王沒有立你為太子。所以今日,你不是宋王,而是趙王。”
“璟兒……”趙王話音未落,隻聽“唰”的一聲,宋王劉璟長劍出鞘。
墓室無光,不見寒芒。
劉璟繞過石棺,一劍刺向趙王,使的正是烏衣劍法中的一瞻與虎謀皮”。
趙王立即移步後退,亦拔出懷王劍相擋,用烏衣劍法中的“兔走烏飛”一式,化去了劉璟的劍鋒。
劉璟一驚,不知趙王竟也會使烏衣劍法,而且使得行雲流水,毫無破綻,定已溫習多年。
漆黑中,兩王劍鋒頻頻相交。相較之下,劉璟的烏衣劍法略顯生疏。劉璟換了些別的劍法,卻在招式上無法與趙王所用的烏衣劍法相媲美,隻好又換回了烏衣劍法。
劉璟屢出殺招,趙王便也不再退讓。
十幾招過後,劉璟雖得先機,卻自知劍法不敵趙王,於是幾步躍到墓門前,按下機關,石門便徐徐開啟。
劉璟退出墓門,大喊道:“有刺客!”
墓道盡頭,劉璟的近身侍衛淩飛持劍而來。
趙王喝道:“璟兒!不可一錯再錯!”
劉璟有淩飛相助,便不再慌亂,一邊刺向趙王的後頸,一邊道:“你死在此處,有父母親人相伴,總比平梁城外的荒地要好!這便是——孩兒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