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筱白雖然不常喝酒,酒量也不如安維辰。不過,這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今天提議喝酒的目的,就是讓安維辰借著幾分醉意,暢所欲言地把壓在他心裏的事全部都講出來。
這幾天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雖然安維辰很小心地不把自己鬱悶的心情表現出來,怕影響到熊筱白趕稿子。可偏偏他想隱瞞的人是熊筱白,而她又是一個對負麵情緒超級敏感的人。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憋壞的。雖然能體會到安維辰的心情欠佳,但熊筱白卻苦於自己沒辦法開口勸說。還好他今天提議要出去買手機,才讓她可以不露痕跡地為他設計一個借酒澆愁的機會。
一個是刻意讓自己保持清醒,一個是故意想把自己灌醉。
熊筱白打開一罐,安維辰就喝一罐。
不到半個小時,買的啤酒差不多都讓安維辰一個人喝光了。酒勁很快就上來了,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安維辰一向很有酒品,即使喝得再多,人醉得再厲害,他也不會多講話。隻是今天,他似乎是有心傾訴。
原本他並不想被熊筱白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可是,幾天下來,那種挫敗感不但沒有消失分毫,反而越來越強烈,幾乎已經快要把他折磨瘋了。
這種幾近崩潰的感覺,他不想對別人說,更不屑於對別人說,他隻是想把自己灌醉,想要借酒澆愁。
酒入愁腸,未化成相思淚,卻讓他有一種想要與人傾訴的欲望。而他唯一允許可以傾聽的人,就隻有熊筱白。
“你知道嗎?我前幾天是從公司逃回來的……我啊,我安維辰,堂堂的安氏繼承人,居然被自己的下屬笑話,說我做出來的方案連新進公司的菜鳥都不如……”話到最後,安維辰咧了咧嘴,想擠出一點笑容,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果然是方案上出了問題嗎?熊筱白之前就猜想是這樣。隻是她不明白,失敗乃是常事,安維辰總不會連這種程度的打擊都經受不起吧,甚至於讓他連自嘲都做不到了。
現在看來,是我太高估他的承受力了吧。熊筱白在心中暗忖。
不,或者應該說,是我太低估他的自尊心了。熊筱白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一個自命不凡的大少爺,自信滿滿地做出來的項目方案,居然被自己的屬下嘲笑,這份打擊對安維辰來說,比想像的要沉重,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可是,更讓熊筱白意外的是,他居然就那樣狼狽地逃了回來?似乎一遇到什麼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避呢。
想到那天他回來時的樣子,熊筱白不禁感慨:安維辰啊安維辰,你真的還隻是個孩子。
雖然覺得安維辰的做法未免有點太沒擔當了。但是,現在責怪他也是於事無補。而且,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信心,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再打擊他了。
熊筱白看著還在拚命灌酒的安維辰,她有一種感覺,總覺得整件事並不是這麼簡單。似乎……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後麵逼迫著他,所以,他看上去才會這麼痛苦。
“我好想……向他證明,我可以做到的……”安維辰嘀咕了一聲,語氣顯得頗為不甘心。
證明?他要向誰證明?那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對了,難道是……熊筱白聯想到了安維辰與她說的第一句話中提到的那個“你”,以及那家水晶飾品店。他剛剛所說的那個人,會不會與這些有所關聯呢?是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嗎?
安維辰突然醉眼朦朧地望著熊筱白,含糊不清地問道:“你覺得我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