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峰到倉庫不久,接到茹彬打來的電話,老桑給她派了車拉行李物品安排住處,晚上她就不回海豐苑了。林衛峰又叮嚀了幾句,放下了電話。這件事總算有了個滿意的解決,他可以放心幹事了。
亞麻部的小於又到了深圳,他已經被調到香港建強公司,這次就是從深圳去香港的。林衛峰讓他到海豐苑來住,小於就住過來了。
兩天後,汪總也到了,林衛峰和小於陪他在酒店吃了飯,林衛峰說:“汪總,到海豐苑去坐坐吧?”
汪總說:“不去了吧?我想早點過海關了。”
林衛峰說:“天還早呢.您來一次不容易,有些事我想向您彙報一下。”
汪總略一遲疑,點頭答應了。
到海豐苑一進房間,汪總問:“小於在這裏住嗎?”
林衛峰說:“是啊。”
汪總好象很隨便地在客廳和房間裏轉了轉, 似乎想發現點什麼,又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什麼事實,但他沒說什麼。
林衛峰請他坐下,倒了茶水,然後開始談工作。先談了辦事處的現狀和工作的大概情況,接著他著重談到對辦事處今後的打算,詳細解釋了他寫給公司那份報告的內容。又談到申辦公司的進展,現在隻等家裏撥款過來,就可進行下一步,個把月內就可以把公司搞起來。亞麻部的那筆退稅30萬元的單子已經補完。等等。汪總對林衛峰談到的這些都表示讚許。
下麵,林衛峰開始談一些與濱江市公司有關的問題了。他從文祥經理那個電話說起,他認為家裏對於深圳辦事處的工作現狀不夠理解。文祥說這裏的費用高,餐費太多了,又要他近期安排一下回濱江市談談工作,對於辦事處提高待遇的事也不太滿意。前些天這裏實在忙不過來,林衛峰通知小翟和小顧回來,曲虹還來電話問,說他們剛回去過年,就往回催,有沒有這個必要?
林衛峰說:“據統計,去年下半年出入貨的數量超過前年一年加上去年上半年出入貨量的總和,這麼大的量,費用當然要相應增高啦。每筆費用是幹什麼了,其實各業務部自己是清清楚楚的,他們吵吵嚷嚷說費用高,也可以理解。誰不願意自己沒有費用都是利潤哪?誰要說他們哪筆費用不合理,可以拿來,我向他們解釋!
“說到餐費多,也是有原因的。除掉去年下半年業務量大的因素外,最直接的原因一是要申辦公司,到處求人;二是亞麻部補那張退稅單,這一項就花去一萬多元!占所花餐費的1/3還多.另外有些餐費根本不是我們自己招待用的,是別人塞給我們要給他報銷。海關的、外運的、北站的,哪個咱也得罪不起, 他拿給一張千把元的餐費發票,咱敢說不給報?當場就得點錢!像這樣的冤枉錢也得幾千元。咱們自己實際才用了多少?再說,就是咱自己招待的飯局,也不是什麼好吃的.這不是和朋友吃飯,全無什麼樂趣。就拿我為補退稅單答謝海關那天來說吧,他們10多個人,就像吃冤家似的,吃飽喝足了又去夜總會,每人摟一個小姐,小費都得我來掏,發票都沒有。玩夠了,都後半夜了,又要到食街去吃蛇,一直鬧到早晨6點多,我發個狠,要了兩瓶白酒把他們全灌醉來發泄一下。說實在的,要不是為咱公司的利益,這種飯倒找錢我都不會去!
“催我回濱江市彙報工作,其實過年了,誰不想回家,我已經7個月沒見到老父親和女兒了,可是這裏離得開嗎?能幹活的都走了,隻剩下賀師傅還起不來床。過年前忙到臘月29,過完年從初四就開始一直忙, 天天要接貨、出貨、報關,就玩我一個人, 真是氣都喘不過來。年後紗布一部大量出貨那幾天,連賀師傅都掙起來幫著看庫了,能不叫小翟小顧回來嗎?
“給辦事處提高待遇,我是做了這個決定.因為我覺得辦事處很辛苦,應當有這種待遇。深圳這裏是多高的消費,這裏的人是什麼收入,咱們那點還差得遠呢,不能拿濱江市的標準來要求這裏呀。我不會向家裏要錢來提高辦事處的待遇,我是靠自己創收來解決。沒和家裏說,是我怕家裏不同意,我想以後慢慢再說,反正我沒向公司伸手。以前辦事處待遇雖不高,但都是公司給的錢,光補助費一年也得幾萬元,現在我們自己掙錢自己花,不管發多少,實際上都是給公司省錢了呀!”
林衛峰說起這些,有點激動。汪總很認真地聽了,承認林衛峰說得有道理,希望林衛峰好好幹,這裏的辛苦公司還是了解的,說一說也好,有助於溝通情況。自己創收很好,提高待遇也應該,但這些重大問題還是應及時彙報,這樣更主動些。有些情況他會和家裏說。林衛峰又強調了要家裏盡快撥款,以便把公司及早辦下來,汪總答應了。
談完之後,汪總和小於就過香港去了.把許多心裏話能說出來,林衛峰覺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