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淡掃炎涼(1 / 2)

十二、淡掃炎涼

兩天後,烈士館派人來告訴,說下午牛振桓要到西大橋家中看望,烈士館的上級主管單位省文物管理委員會要來一位副主任。林衛峰和一家人都在西大橋等候,少時,一幹人進了門,牛振桓介紹一位瘦瘦高高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給林衛峰:“這位是文管會的楊主任,今天特意到家中來看望。” 楊主任客氣地點著頭,表示來晚了,林衛峰與他握握手,把家裏人一一介紹給他,然後就坐下。

林衛峰說:“今天文管會的領導和烈士館的領導都來到我家,這說明領導對我們的關心,我首先代表我們全家表示感謝。說到我父親的後事處理,今天我想多說幾句,希望各位領導能耐心聽聽我們的道理,有說的不到的地方,我的舅舅、哥哥和家人都在,他們可以補充。有說的不合適的地方,也請各位領導多多諒解。”

楊主任說:“衛峰同誌,你就講吧。”

林衛峰說:“楊主任,您今天是第一次來,關於我父親去世後的情況,有些您可能已經知道,有些您可能還不清楚,我先大概給您介紹一下,然後下麵的問題才好談。”

楊主任說:“好,你說。”

林衛峰先把父親去世後和農行、交警隊、法鑒中心等打交道的情況和處理意見大概回顧了一遍,又把找烈士館提的幾條要求重複了一下。然後他說:“請各位領導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是不是無理取鬧,我們提的是不是有道理,過不過分。在這裏,我覺得有必要提一下我父親退下來以後烈士館對他照顧的情況。應該公平地說,在他剛退的那幾年,紀館長和王館長在任期間,對他的關心和照顧還是比較周到的。而這兩年要差得多了。牛館長,您別不願意聽,等我把話講完。

“我們家的這套房子是30多米。加上在道裏占的原來省軍區的兩間房,一共60多米。按照規定,他自己就應該有65米住房麵積,再加上身邊子女和孫女,應分給他85米住房,可烈士館說了多少年,至今還是這30米。人家省軍區來找了多少回,使他晚年一直不得安寧。省軍區沒有錯,人家覺著你轉業到地方都30年了,一直還擔任領導工作,肯定早就不知多少房子啦。我為此專門去找省軍區說明情況,又寫了幾封信,好容易才讓人家相信了真實情況,這才算完事。也就是說,隻給我父親解決了一半住房。

“家裏的電話是給裝了一個分機,和房管所共用一部。一來電話兩邊都響,通話時兩邊都能聽見。有時候稍微多說幾句,人家還有意見。也就是說,算給安了半部電話吧。

“用車,有時能用上,而常常用不上。父親講過幾件事。他每周定期去省醫院看病開藥,常因為單位沒有派車隻好去擠公共汽車,曾多次跌倒在車上被人扶回來。有一次省裏組織老幹部活動,他和樓上的田老去參加,是單位出車送去的,說好散會後來接。可是散會了,人都走光了,也不見單位車的影子。沒辦法,我父親70多歲,還得攙著80多歲的田老過馬路,擠車回家。這能算保證用車嗎?管送不管接,隻能說解決了一半的用車。

“我父親革命一生,從來不願給組織上添麻煩。他在烈士館擔任一把手十多年,給多少人解決了房子問題和生活困難,可他退下來以後,這幾年困難到這個程度,這難道應該嗎?我接我父親去深圳之前,特意和牛館長談了一次,牛館長親口答應我,往返機票可以報銷,在外地的醫藥費可以報銷。可是我父親已經回來幾個月了,這兩個問題至今還沒有得到解決,在他去世前一天還在為這兩件事生氣。單位對我父親照顧的到底怎麼樣,還用我多說嗎?

“我再重複一下我們家對單位提出的需要解決的問題:一,報銷我父親去深圳和昆明的往返機票;二,報銷他在外地的醫藥費;三,按規定發撫恤金,10個月的工資和相應的補助費;四,我家從道裏高誼街動遷到建國街房子比原來麵積多出的4米由單位出錢給以補差;五,我弟媳在烈士館的工作做適當調整,她當解說員已經多年,從年齡上來說也已不太適合,我弟弟經常出差不在家,她帶著孩子也很困難,請單位給安排個合適的工作。

“楊主任,牛館長,我們提出的這些要求過分嗎?這些問題就是我父親不死,難道不應該解決嗎?這些都算什麼問題啊!我父親生前從不向組織上伸手,他過世了,我們也不會給單位添麻煩。我們覺得這些事都不用說,單位應該主動給解決。”

牛振桓把話接過來,還是說他那一套。機票他已經簽字了,可以報銷;醫藥費也沒有問題,但要等省衛生廳批下來才能報銷;發撫恤金隻能按規定,每個月隻發基本工資,其他補助都沒有了;動遷的房子多出的米數單位很難負責;王豔的工作不能調動,沒有合適她做的其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