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櫻一直沒吭聲,但眼淚卻沒斷過,娘娘這是熬出頭了嗎?老天爺,謝謝您,謝謝您可憐我家主子,阿櫻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
自從走進地牢後,秦素雅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聽說都關押快一年了吧?一百多口就在這地方過了十多個月嗎?這就是古代的地牢,仿佛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裏腐黴,鮮明諷刺。
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正滲透進每一個囚犯的心理,恐懼莫名。
一路上,七拐八彎,某女都渾身不自在,這個地方她不喜歡,非常排斥,太陰沉了,入眼的囚徒個個都蓬頭垢麵,毫無神采,透著絕望和膽怯。
不知是不是大夥的到來驚擾到那些囚犯,有幾人開始散發出不甘的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刺人耳膜,好似在告訴她,這裏隻有滲進心扉的黑暗,沒有光明,是世上最可怖的地方。
難怪老爸總是以最殘酷的方式來訓練她,更訓導她,若是交易的時候碰到警察,必須果斷的舍去利益,若是被抓住,牢獄之災非常人能忍受。
就這地方,別說一年了,就是住一個月她都得瘋掉,比她想象中要森冷百倍,拍拍阿櫻哆嗦的小手:“別怕。”
阿櫻呼吸急促,比起這裏,宮中的爾虞我詐又算得了什麼?天呐,這裏她再也不想來了。
“到了,夫人,他們就在裏麵。”牢頭態度良好的指示,怪事,相爺夫人今兒個怎麼想起跑牢裏來看望秦家了?
嶽香茹掏出百兩銀票塞進了牢頭袖中:“此事不可外傳,否則你,你全家都得慘遭滅門。”
牢頭見事情如此嚴重,立刻點頭哈腰:“小的不敢,您請!”將鎖打開後,立馬退出。
裏麵隻有八個人,兩個年輕的女孩兒坐在角落相互依偎,應該有一個秦家姐姐秦棲梧,中間坐著四位老人,看來是秦家和洪家的長輩,另一邊,年約三十歲的男人正摟著一位模樣清秀的婦人,想必是秦家哥哥和秦家嫂嫂。
秦素雅很快就理清了他們的關係,見他們隻是很迷茫的仰望著大夥,沒有出聲的意思,也跟著彎腰走進,當看到老人中有位大嬸正盯著她瞠目結舌時,這就是秦皇後的娘親吧?的確有幾分相似,真是稀罕,同樣一個模子的人,父母卻截然不同。
她見過自己媽媽的照片,比秦皇後的母親要漂亮數倍。
趙氏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就已經熱淚盈眶了,但沒立刻過去相認,因為她怕女兒是偷摸混進來的,緊緊抓著稻草,目光無法再移開,深怕眨眼間夜夜擔憂的孩子就這麼消失不見,雅兒,她的雅兒來看她了。
看模樣,應該沒遭受過虐待,這就好,這就好。
秦羅山也是呼吸一滯,但沒一直盯著女兒看,而是偏頭衝大夥打眼色,示意不許聲張。
秦翰生摟著妻子的手臂不斷使力,眸光隻在妹妹身上停留了一瞬,後快速移開,雅兒還活著,她還活著,天可憐見,她還活得好好的,是他害了秦家,是他害了雅兒,自從妹妹嫁進皇宮後,快四年了吧?他就再也沒見過一麵。
一年的牢獄生活,他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妹妹會不會受到牽連,會不會已經被打入了冷宮,做夢都想臨死前見一麵,如今上天終於滿足他了。
洪氏並未見過這個小姑子,但單憑丈夫的神情她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不免多看了幾眼。
秦素雅看到了秦翰生臉上的自責,何必呢?根本就不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夏家要對付她,根本不會小題大做,要來個滿門抄斬,最後瞅向角落裏的兩個女孩兒,認定那個一直看著她垂淚的人是她名義上的大姐。
至於另一個嘛,卻一直用怨毒的眼光看著她,這又是誰?長得還不錯,就是太陰狠了,那股子恨不得將她扒皮拆肉的神態很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