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之間,說什麼注定了會遇見,怎麼看都有些別扭。然而有些事真的很奇妙,非是一般常理可以解釋得通。
有了聞人侑帶路,不多時並到了一座單獨的院落,院落裏一座三層的高大建築。這時候天色雖早,進出這裏的人已經不少。
聞人侑想來不是第一次過來,輕車熟路,帶著楊秋走上石階,徑直到了屋子裏,往後麵過去。到了後麵又是另一處院落。
院落裏人明顯多了起來,敞開的房門不時就有人進出,每處門口都掛著一塊牌子。想來這裏就是學院的管理處了。
聞人侑帶著楊秋往左邊的回廊過去,在一處掛著“名冊”二字的門前停下。輕叩了門,裏麵傳出一個聲音,兩人這並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陳設也很簡單,除了靠窗口的地方放著一張長桌,並隻有靠牆一處放著幾張椅子。此時長桌之後一人正提筆寫著什麼,對於進屋的兩人如若未知。
聞人侑招呼楊秋到邊上坐了一會,長桌後的人才放下筆,抬頭朝他們看了過來。
聞人侑上前道明來意,那人看向楊秋,道:“把你的證明拿出來吧。”
楊秋依言送了過去,那人檢查之後,從身後書櫃裏抽出一本厚厚冊子,翻到一處空白頁,提筆寫了楊秋的信息,跟著道:“過去領了院服,到地班報道。”
楊秋兩人謝過,出了屋子,聞人侑又帶著楊秋去領了院服以及其他一些物品。
一路上的交談,楊秋對這學院有了些了解。其中一些繞不開的規矩聞人侑也簡單介紹了。楊秋消化著這些信息,一時間開始懷疑張諳他們真正的意思。送他過來,似乎不是表明那麼簡單呢。
學院分文武兩部,入學的人,文武都需要學習,隻不過根據入學時考試的評測,又各有側重。
每部又分天地玄黃四個班級。其中無論文武,天班都隻招收那些權貴人家的孩子。一方麵是出於對他們身份的照顧,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防止因為身份問題而惹出些麻煩來。
李恪大抵是想通過這樣一座學院振興頹敗的大唐帝國,所以在這上麵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盡管明麵上看著平常不過,暗地裏,或許也有別的打算吧。
唯一叫楊秋納悶的是他是從邊境過來的,按理說對於軍隊那一套他很熟悉,怎的把他安排到了文部!還是說也是因為他在邊境有著豐富的經曆,已經用不著再學什麼了?
毫無頭緒的想了一陣,前麵的聞人侑已經停了下來,卻是已經到了。
聞人侑不屬於這裏,看他一身打扮就知道這家夥來頭不小,理應是在天班混的家夥。此時送楊秋到了目的地,聞人侑不曾進那道院去,交代楊秋晚上約見的地點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開。
楊秋進了院落,踏進那間學舍,裏麵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個乖乖巧巧的模樣,叫楊秋看的一愣一愣的,心想這是出自那位徐晃的手筆吧。
學舍裏估摸著四五十人,年紀都在十七八歲的樣子,當然也有少數幾個例外,或大一些,或小一些。
同學們都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書,以至於沒幾人注意到他進來。
楊秋徑直去了最後的空位坐下,桌子上已經擺了本論語,筆墨紙硯也已經備整齊了。看著搭在筆架上的毛筆,楊秋真的沒勇氣去拿。拿了意味著要寫字,寫字直接體現出來的就是他那一手難看得要死的字了。
邊上坐著的少年湊了過來,大抵見楊秋擰著眉,於是又退了回去。
迷糊間有叫“先生好”的聲音傳來,楊秋不及反應,頭上已經被敲了一下,抬起頭來,一個白胡子老頭正站在桌旁,氣哼哼的瞪著自己。再看了看周圍,不少目光聚集過來。
起身,朝老先生行禮,“先生好。”
老先生哼了一聲,“你這小子,這才什麼時辰,竟然就昏昏欲睡,可知自己到這為了什麼?不上進,如何出人頭地!”
老先生的說教過了好一陣,楊秋沒聽見多少,甚至聆聽教訓的樣子也有幾分懶散。餘光不經意往窗外一瞥,楊秋隻覺涼水澆頂,一瞬間就清醒了。
卻是徐晃不知何時沉著臉出現在窗口。幾乎是本能的楊秋感覺心顫,盡管在渭城時,他殺人都不帶眨眼。
老先生說道了幾句,也沒叫楊秋坐下,自個卷著書講著楊秋完全理解不了的內容。
好不容易到了下學時候,剛坐下,同樣不經意抬眼,並迎上了老先生意味深長的一眼。
又片刻之後,徐晃已經親自過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