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聘婷的院子裏出來,雲歌直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薛梓桐剛醒,身子虛弱的緊,擔心丫鬟照顧不周,雲歌想去親自照顧。
經過一處較為僻靜的院落時,隱約之中,一陣婉轉悠揚的琴聲躍起,似高山流水般純淨通明,隱約傳入耳中,穿破空氣中喧囂的雜音與吵鬧,美妙的琴音脫穎而出,仿若空穀絕響。
能夠在這黑暗複雜的王府中聽到如此純淨的琴聲,猶如在黑夜中尋找陽光一般不易。
雲歌猛然想起上次的那位白衣少年,能夠出現在王府之中,必定是王府的貴客吧。
雲歌如此想著,腳步卻如同著迷一般,情不自禁的改變了方向,聽著耳邊愈來愈近,愈來愈清晰的琴聲,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置身於一片竹林之中。
抬眸看去,一身白袍的少年於假山之上盤膝而坐,修長的手指撫弄這腿上的雕花鳳琴,背後的流水為襯,少爺眼眸輕磕,衣角翻飛,似要乘風而去的謫仙。
既然來了,雲歌並不急著離開,尋了一處石椅,坐下靜聽天籟。
悠揚美妙的音符在少年的指尖越傳越遠,帶著不諳世事的純淨與無暇,讓雲歌原本煩躁的心莫名安定了幾分,琴聲也突然戛然而止。
雲歌擰了擰眉頭,睜開眼睛,便見白衣少年一臉興趣的看著自己,微怔,少年幹淨透徹的眼睛,或許是她見過的最純淨的黑寶石。
“祁王妃,可好聽?”少年將微亂的衣角整理一番,抱緊了雕花鳳琴,碩大的眼眸撲閃撲閃,似乎在期待雲歌的誇讚。
雲歌唇角一挽,頭顱輕點,沉吟一秒,看著少年一字一句的說道:“琴聲幹淨的太過夢幻,你應該不是王權貴族的子弟,也不是生活在這黑暗的帝都之中的人。”
少年聽了微愣,而後,一抹興奮在眼裏綻放,越來越大,越來越濃那幫老頭子要找的人果然不一般,更多的興奮則是,遇到知音的珍惜。
“祁王妃與外界傳言實在不同,卻埋沒在王府之中,實在可惜。”少年歎了口氣,三年以來,大家隻道祁王妃不受寵,可又有誰隻道祁王妃是個這麼看的透徹的女人呢?
雲歌笑笑,不語。
能是淩奕的客人,必定會有和淩奕相似的地方,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雲歌不喜歡淩奕,就不會喜歡他的客人,現在隻不過是對這美妙的琴聲有好感罷了。
微怔過後,小廝抱走了雕花鳳琴,少年從假山上一躍而起,身體輕盈如風,隨著一股好聞的清香傳來,就站在雲歌的麵前。
雲歌不動聲色後退了一些,少年卻是若無其事在雲歌身側坐下,直言道:“聽說祁王妃的侍女大病未愈,身子虛弱。”
當初,雲歌為了救自己的“侍女”而去向太後要國家至寶烏金丸的舉動,想必震驚了不少之情的人。
雲歌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淡定的點點頭,等待少年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這有些靈性極強的丹藥,會對你的侍女有幫助。”少年從袖中摸出一支牙白色的青花瓷瓶,遞給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