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繁華的帝都染上迷離的燈光,一片璀璨。
祁王府中,燈火通明。
夜裏有些涼,雲歌披了件衣服,趴在床上,百般無聊之際,拿了本書籍隨意翻看。
正看得入迷之時,門外便想響起太子來了的通報聲。
太子竟然來了!雲歌驚訝的還沒有反應過來,房門便被推開,男人便踱步走進,徑直來到雲歌的床前。
“太子駕到,恕我身體不適,無法迎接。”雲歌反手將書籍扣放在床的內側,有力撐起了身份,禮貌性的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全部知曉。”淩寒虛扶了雲歌一把。
雲歌微怔,全部都知道?知道的是哪個全部,抬眸,便對上太子幽深的目光,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你們都退下。”雲歌示意小雅和小六子出去,兩人猶豫了一會兒,和淩寒帶來的人一起離開,守在門外。
房間內,頓時隻剩下雲歌的淩寒兩人。
淩寒捏住了雲歌的把柄,有些話自然就放開說。
他從袖中摸出一份精致的奏章,放在雲歌麵前。
“你……”雲歌瞳孔微縮,這不是淩奕的奏章嗎?怎麼會在淩寒這裏,難不成是淩寒偷的!
“是柳聘婷偷的。”淩寒看出她的懷疑,出聲撇清自己的關係。
“竟然是她!”雲歌咬緊了牙齒,她知道了,柳聘婷偷走奏章在先,陷害她在後,更是故意與她碰麵,在書房裏添油加醋的上演了一分戲碼,目的就是想借用淩奕的手除掉自己。
好狠的人,好狠的手段!
“這件事情,我知道是柳聘婷陷害於你,不過你不用懷疑,這不是我的指示。”淩寒將奏章翻開,掃了一眼上麵的機密文件,嘴角的冷笑更加嘲諷。
憑借著柳聘婷對自己的討厭程度,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就算不用淩寒的指示,她也會出手除掉自己。
“你看。”淩寒將打開的奏章遞給雲歌。
雲歌接過,好奇淩奕到底會有什麼機密東西,低頭一看,見這是與軍事有關的命令。
淩奕剛剿滅山賊回來,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十分正常。
“這有什麼奇怪的……”雲歌不解的咬咬下唇,突然看見最後一個字的結尾時的破綻。
這個字寫的有些急切,筆畫沒有勾勒完全,似乎像是在趕時間而寫下的匆忙一筆,然而正是這一個字的破綻,讓雲歌再次認真的把前麵看了一遍,頓時察覺很大的異樣。
淩奕那樣的人,應該不會把字寫成這樣,雲歌思索幾番,終於躊躇這下了結論。
“這是假的。”
“對,祁王妃果然聰明。”淩寒笑了笑,收回奏章,疊好放進袖中,看著雲歌,“我命令柳聘婷去偷奏章,她卻拿了一份假的給我。”
“也就是說,這是柳聘婷假造的。”雲歌震驚了,柳聘婷不是淩寒的人嗎,為何突然之間又要騙淩寒,而沒有把真的奏章交出來,真的又在哪裏?
“沒錯。”淩寒勾起唇角,目光陰冷,聲音更冷,“她——背叛了我。”
三年前,他便刻意將柳聘婷這枚棋子安插在淩奕身邊,一直為他提供消息和資料的柳聘婷最近卻越來越不上心,似乎是想脫離他的掌控。
帶著他三年以來的秘密,就想這麼容易的擺脫他?可笑。
雲歌抿緊了粉唇,猜測:“或許,柳聘婷自有計劃。”
柳聘婷是個有手段有心機,懂得利用身邊的優勢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有擺脫棋子身份的想法,未必不可。
“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淩寒漫不經心的走到床邊,看著外麵若隱若現的燈火,滿是不屑的哼了一聲。
雲歌挑起了眉頭,柳聘婷愛上了淩奕,為了愛情,她不甘心被利用。
隻不過,柳聘婷那種女人真心配不上淩奕,依附男人不懂獨立的女人最可悲,畢竟實力在這個黑暗的皇家中才是硬道理。
“不知太子有何打算?”雲歌笑問。
他竟然大晚上來此,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是有了什麼計劃,要她幫忙。
“打算?”淩寒細細的咬著這兩個字,看著外麵某點燈光,凝聚起來的神色越來越深邃,打算?在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打算這兩個字,“背叛我的人,自然——下地獄!”
雲歌一驚,已經深切的感受到淩寒身上爆發的那股狠厲的殺伐之氣,沒有任何情感的溫度,讓雲歌再一次深切的認識了淩寒。
他竟然動了除去柳聘婷的想法。
“說殺就殺,太子真是舍得。”雲歌淡然的笑笑,柳聘婷多番得罪於她,又害得她被打的奄奄一息,如果能夠配合太子,除去柳聘婷這個礙眼礙事的家夥,她自然是樂意之極。
隻不過,如果淩寒某天知道自己給他的地圖是假的,不知他會不會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