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環境十分吵鬧,歡樂的群臣,起舞奏樂聲,各種談話聲迎麵撲來,吵得雲歌皺起了眉頭。
“喝杯茶緩緩。”淩奕將茶杯端起來,遞到雲歌的嘴邊。
雲歌腦子暈乎乎的,一把便推開淩奕的手,站起身來:“這裏太吵了,我想出去吹吹風,一會兒就回來。”
向皇上請示一聲,得到允許之後,雲歌大步走出宮殿。
走到宮殿外麵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雲歌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舒暢不少,當下無事,她順著左側的道路走去。
“梓桐。”
男人的聲音響起,雲歌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隻見南宮子玉正站在不遠處,因為她的回頭,他開始向她走來。
雲歌怔了怔,下意識的看了四周一眼,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一處相對安靜的環境中,周圍也沒有宮女太監,她送鬆了口氣,看著走過來的男人。
“梓桐,這兩個月,你……過得好嗎?”南宮子玉故作淡然的看著雲歌,眼中有些掩藏不住的思念,深深的在眼底蔓延,就在快要控製不住的溢出的時候,他負手而立,站在距離雲歌五步之遠的位置上。
雲歌敏銳的察覺出南宮子玉的克製,她勾起唇角,笑道:“我和王爺在邊關過得很好,生活很充實,也很刺激,每次和王爺並肩作戰的畫麵都是我們珍藏的回憶,如果不是這麼快就打了勝仗,說不定我還會和王爺居住在邊關。”
雲歌故意將淩奕也帶上,果不其然,看見了南宮子玉眼裏湧現出的受傷與失落,暗淡的眼眸仿若墜落的星星一般安神無神。
他,不適合這樣的情緒。
雲歌的心忽然沉了幾分,是什麼支撐著南宮子玉,讓他愛上薛梓桐一直未變呢?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有這麼癡心癡情的人嗎?
粉唇抿緊了幾分,借著幾分醉酒的迷離,看著男人的身影修長,在地麵上拉出好看的影子,笑問:“你呢?什麼時候和玲瓏公主成親?好像記得南宮家族的那個規定,兩年後嗎?”
“我……”南宮子玉急切的想解釋深了,步伐急急的跨出一步,卻又是猛然頓住。
“嗯?是不是?到時候,我會來吃喜酒的。”雲歌吐著舌頭,故作出一副調皮的模樣來,那輕鬆淡然的模樣,很好的表現出,不管南宮子玉怎麼樣,她都不在乎。
南宮子玉勉強抿著嘴角,不置可否。
“梓桐,你和祁王爺……”南宮子玉猶豫的看著雲歌精致的臉,他的話有些猜測的意味,幾乎整個宴會上,他都看著淩奕對雲歌各種照顧,他多想坐在雲歌身邊的男人是自己。
在自己和雲歌之間,他關心的永遠都是雲歌。
“我和王爺很好,經過了戰場上的生死,我們會更加珍惜對方。”雲歌想起戰場上的種種,以及與淩奕相處的那段時光,眼裏的光芒都情不自禁柔和了幾分,這段時間會成為她這輩子最美好的珍藏。
“我知道了。”南宮子玉苦澀的扯開嘴角,眼裏的痛意隨著他眸光微斂之際而很好的收了起來,痛苦什麼的都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以往的畫麵一遍遍的心思腦海中飄過,那些與薛梓桐在一起的畫麵,是他最美好最難忘的回憶,可是,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就近在眼前的人,卻遙遠的仿佛隔了一片海一般,想觸碰都無法觸碰。
說到底,是他沒有在薛家滅亡時保護好薛梓桐,是他沒有留住她的心,是他弄丟了她,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自作自受!
南宮子玉明媚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支離破碎的哀傷,在薛梓桐難過時危險時,陪伴在她身側的男人都不是他,他沒有資格要求薛梓桐愛自己。
“我知道了……”南宮子玉恍惚的喃喃了一遍,丟了魂一般,轉過身,朝著宮殿的方向走去。
修長的背影被璀璨的燭光拉的很長很長,很孤寂。
雲歌微眯著眼睛,一直看著南宮子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一直到看不見,很久之後,她才收回目光,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暗處,一道宮女的身影在南宮子玉離開的時候,也立即離開,位置隱蔽,雲歌沒有發現。
在外麵走了一會兒,酒也醒了幾分,雲歌這才回到宮殿中。
宮殿內還是十分熱鬧,依舊不減半分,群臣敬酒,說著各種恭維好聽的話,舞女跳著各種舞蹈,妙曼的身姿吸引去不少的目光,眾人談論著各種家國大事,好不熱鬧。
雲歌瞧瞧走進來的身影倒是不怎麼起眼,她坐在淩奕的身側,動作帶動一股輕微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