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奕點頭。
太子氣的不輕,問道:“不是說好這事我來處理?”
他淡淡道:“太子於公於私都不好處理,不如交給本王。”
他站起身來,指著他罵道:“淩奕!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不習慣被人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站起身來把他的手壓下去說:“本王是長輩,太子是怎麼說話的?”
太子氣的直哆嗦。
他又道:“皇上跟太子要保玲瓏公主?得不償失。”
他冷笑。
他挑眉,語氣緩和了一些,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公主?而且太子就能這麼輕易的放下塔嬌雅的死?我與她也不過是幾麵之緣,她幫助過我,我便想著要彙報她,那與塔嬌雅朝夕相處的太子呢?真真要她死不瞑目?”
他說完就離開了,留下了怔愣住的太子,會為他剛剛的那番話。
這世間本就是炎涼冷暖自知,誰有真的能那麼輕易地忘記在饑餓時,分一杯羹,嚴寒時,給一絲溫暖的人?
他不是冷酷無情的野獸,他的柔情似水都給了那個陽光般溫暖了他的女子,可卻對她的死無能為力,他不是沒想過將玲瓏公主繩之以法,可一想到母後那悲痛的乞求的眼神,和父王嚴詞正意的說“你要是想贏過祁王,就要先從這件事開始”,他退卻了,猶豫了,他怕母後傷心,更怕輸給淩奕。
......
這一年的春節過得並不熱鬧,也不如意,帝都籠罩在一種肅殺和恐懼的氛圍中。
王府卻被雲歌張羅的喜慶,她向來喜歡喜歡這種團聚的節日。
王府的大門大開,裏麵和外麵卻完全是兩種樣子。
門外清冷孤寂,門裏卻熱熱鬧鬧,準備過年。
就連柳娉婷也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妾到看台看戲了。
雲歌跟淩奕坐在主位上,眾人皆知這個已逝的前王妃的丫鬟如今地位非同一般,雖沒什麼名分,卻受到的是比王妃還好的待遇,身邊的丫頭仆人也是以前王妃的,奇怪的是,竟然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幾位夫人如常在他麵前討好奉承了雲歌就回了各自的座位,倒是柳娉婷一直坐在一角,偶爾望望淩奕一眼,偶爾看看台上已經看過無數遍的戲。
以往坐在他身邊的都是她,而如今日漸消瘦憔悴的她竟都得不到他的一眼正視,坐在這角落中,受她們的嘲諷,已無力再回擊反抗。
風水真的是輪流轉,而她知道,好運再也不會眷顧她了,上天已經開始在懲罰她了。
看了一會兒,她不禁淚目,一人獨自退出了宴席。
迎麵走過來一個家丁,她沒注意,便和那人生生的撞了一個滿懷。
她抹了臉上的淚水急匆匆的就要離開,那人卻叫了一聲柳夫人。
柳娉婷抬眼看他,有些震驚的退了兩步。
“王,王安?!你怎麼還在這裏!我不是讓你離開王府了麼?”
王安摸了摸頭,說:“我覺得夫人還需要我,我便留著了,不過你放心,沒人查到……”
還沒說完,她打斷他道:“沒,沒事,你走吧。”
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她本就是如喪家犬一般,在苟且偷生,要是再讓王爺知道了笑橙的事與自己有關,那更是不得了了,她不要重蹈薛梓桐的覆轍!
王安看她走的歪歪扭扭的,不禁去扶了一把,道:“柳夫人,你沒事吧……”
她狠狠的推開他,說:“你不要碰我!”
她沒注意到他眉間的心疼,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深深地談了一口氣,往宴會去了。
雲歌注意到一個年輕的家仆走到剛剛柳娉婷坐的座位上,然後小安便跟著走了,她認出了那個家仆,是她當時查出來的殺了笑橙的人,隻不過當時被塔嬌雅的事情礙著,並沒有處理那件事情,如今看了,這事絕對和柳娉婷是脫不了幹係的。
淩奕察覺到她的走神,湊在她耳邊道:“怎麼了?不喜歡看這?”
她看向他,苦笑著點了點頭,她是真看不來這種戲台上的戲,可好像他很喜歡似的。
他無奈的牽起她得手,輕輕的吻了吻說:“陪我看看好麼?我母妃最喜歡看這,以前她總是拉著我看,我不願意,她便委屈的看著我,弄得我隻好放棄和皇兄們放鞭炮,陪她看一下午的戲。”
她聽了有些難受,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手。
他笑道:“沒事了,如今再沒人逼我看這戲了,我卻忽然喜歡上這東西了。在台上演著別人的一生……好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