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第一次主動的去了沈君瑤的院子,院子是原來某個小妾住過的,不大,但卻樣樣東西都俱全。
她進去的時候,原本被安排到沈君瑤院子裏的丫頭仆人都停下手中的事向她行了禮,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徑直的進了屋子裏。
沈君瑤本來在榻上,抱著手爐看著書,看到她之後立馬站起身。
她還叫她夫人,這稱謂不上不下,但是她卻不在意,笑著點點頭,坐在了凳子上之後讓小雅把食盒放在桌上,親自打開了食盒,裏麵的桂花香氣瞬間就溢滿了整個屋子,沈君瑤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頭。
雲歌把裏麵的糕點端出來,說:“聽陛下說,沈妹妹喜歡吃劉記的糕點,這半月來我也沒有送你什麼東西,想著那些俗物陛下知道給你安排,就帶了劉記的糕點給你,可是陛下沒給我說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我就按著他們那裏賣的最快的買了,想著那麼多人喜歡,你也應該喜歡。”
沈君瑤有些為難的笑著說:“謝謝夫人的好意了,隻是我從小就對桂花過敏,吃了會長紅疹子的,辜負你的好意了。”
說完就讓自己的那個從沒說過話的丫頭去關上了食盒。
她沒有在意這種對她有些不敬的動作,示意小雅撤去食盒,就看著坐在她對麵的沈君瑤說:“是我考慮不周了。”
又是客套了一陣,她忽然道:“哦對了,城中那個林記首飾旁邊那個酒樓是我開的,裏麵幫忙的人也是王府的人,妹妹你要是在街上逛累了便去那個酒樓坐坐,說是我的妹妹,他們自然好吃好喝的給伺候著。”
說完之後她端起麵前的茶盞吹了吹,然後又似乎是嫌棄它太燙,又把那茶水放在了桌上。
隻是這一舉動間,她已經細細的觀察到了她由驚訝和無措轉變為驚喜的模樣,這期間她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頭的樣子她也看見了,隻是這位置沒坐好,沒看到那丫頭的反應。
她看著她的樣子,道:“怎麼了?妹妹已經去過了?”
沈君瑤點點頭,有些欣喜地說:“說來也很巧,前幾日我出門去,覺得那家酒樓裝修的雅致的很便進去了,哪知道碰見了以前在帝都交好的的幾位朋友,便讓人把桌椅搬去了雅間了,吃了一頓飯,相談甚歡。也緩解了我這幾日有些鬱鬱的心情。”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真的親身經曆了這些事情似的,而說的每一個字都與那天小六子說給雲歌的消息沒有一點的出入。
她知道這沈君瑤有問題,但她太狡猾了,抓不到一點點的把柄。
她笑著點點頭,看了看站在一旁,麵上沒有什麼表情的沈君瑤的丫鬟,說:“這麼回事啊......”然後話鋒一轉說:“沈妹妹這個丫頭長得倒是挺標致的,看年齡不小,應該不是你當年嫁去天依國帶走的丫鬟吧。”
她似是不經意的提起她遠嫁天依國的事情,隻見她果然有些神傷的點了點頭說:“是啊,當年去到天依國的時候,路上遇到綠屏了,當時她比我還要小幾歲,跪在路邊賣身葬父,我便讓人給了她銀兩,讓人替她埋葬了她的父親,哪知道這丫頭這麼重情重義,分要跟著我,說做我的丫頭,我一聽她的帝都口音,又知道了她是跟著父親出來經商出了事才落得這般田地,便收了她。”
雲歌似乎是被動容了一般,微蹙著眉頭,有些讚賞的說:“妹妹真是心善。”然後轉身有些責怪的對小雅說:“就你嘴巴碎,別人綠屏正值花季年齡,你偏偏說她是個啞巴,以後嫁不出去你就養著。”
小雅嘟著嘴說:“跟她說話她又不說話......”
雲歌作勢要打她,沈君瑤製止說:“不怪小雅,綠屏她的確是說不出話了,當年在天依皇子身邊被他的小妾陷害時,是綠屏替我喝了有毒藥的湯,命是救回來了,可就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了,大夫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這話省去了很多麻煩,讓雲歌沒有理由再叫個大夫來給她看看,也回答了她的疑惑。
雲歌可憐的看了一眼綠屏,誇獎了幾句然後又閑聊了幾句便讓小雅提著裝的有桂花糕的食盒離開了。
沈君瑤在看到兩人離開院子之後,綠屏關了門之後,一點楚楚可憐和溫婉的模樣立刻便的肅然清冷了。
她坐了一會兒便對一旁的綠屏說道:“這個瓔珞可能有所察覺了,你讓晴姝她們好好查查她,我們如今一步都錯不了。”
原本來該一言不發就離開的綠屏,忽然吐出了一個音節,口音卻十分的奇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