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吐露心跡(1 / 2)

江黔想到雲歌時,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皺。

這時候正是一位老臣上前道:“臣等以為,皇上是該為北國立一位太子了。”

而這話一出口,所有人低著頭等待回複的時候,隻有景王一人眉頭微蹙盯著皇上的腳下。

皇上本就在觀察他,看他表情從為難糾結到懷疑再到現在不高興,似乎每一個細節仿佛都表達了對高高在上的他的不尊敬。

這是他的兒子?對他這個父皇卻是如此的不尊重,還好他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位置的繼承人來對待,否則......

“景王,你覺得呢?”

他忽然開口一聲讓江黔猛然回過神來,剛剛他在想到雲歌時,竟然不由自主想著她今天中午吃了什麼,是讓廚房準備的簡單飯菜還是嘴饞了在天香樓訂的飯菜。

他的表情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被叫到的時候更不知道剛剛那些人說的是什麼。

江黔默然出列,與所有人心中一樣,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也是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悶葫蘆,皇上卻忽然在朝堂上點名他,眾人眼中跟多的是無奈和幸災樂禍。

無奈的是,皇上這般做怕是不想說這話題才借機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給景王了一個難題。

他囁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什麼所以然,皇上臉上的不耐顯而易見,卻沒有和往常一樣恨鐵不成鋼歎息一聲然後說他一頓,這次隻是看了他一眼便轉頭去和別的大臣說其他事情去了,也不讓他進列,幹站在那裏,縱使平日裏看不起他的人也替他有些尷尬。

下朝之後,江黔依舊是走在最後,沒人上前來跟他說話,也沒有人跟他一道走。

而這一切他都已經習慣了,隻有皇上從未關上的偏殿的門看著他,問身邊的育德道:“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育德聞言眼珠一轉,笑著道:“可不是,景王爺被大人們說的是最難接近的人。”

皇上聞言沒有搭話,不一會兒等到這宮道上再沒有一人,深秋的皇宮似乎更加寂寥了,他不禁咳嗽了一聲,道:“育德,你說他長得像朕,還是朕的大哥?”

育德給他加了一件披風,道:“皇上您去去世的平王爺本就長得像,但景王爺更像您的處事波瀾不驚,對事情用心,也像您的忍辱負重。”

皇上忽然扭頭看向他,眯著眼睛思忖了半天道:“朕記得你是蓮貴妃送給我的人?”

他點頭說是,心中卻咯噔一下。

“準備一下,朕今日去太廟看看老皇妃。”

育德跟在他的身後說是,卻不禁暗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心道剛剛說的話太多了。

皇上出宮了,說是去太廟看老皇妃,可所有的人隻知道在太廟有人氣的除了那些個顏弛色衰的老宮女之外,還有剛剛去太廟祈福守靈的蓮貴妃。

太廟不遠,就在都城的附近,所以一整天一個來回加上在太廟祈福一到兩個時辰是足夠的。

皇上出門的低調,眾人雖知道那貴氣的馬車中坐的是北國的當今天子,但也不會像平常那般聲勢浩蕩的讓百姓在街邊跪一陣,慢悠悠的出了都城。今日的馬車走的比平日裏要快一些,百姓也不必請安。

沒有一個時辰便到了太廟,蓮貴妃這日正好是在皇妃墳前誦經文,婧憶把蒲團給她放在身前的時候就聽見皇上到了,她趕緊轉身帶著婧憶進了內室。

太廟的人本就少,況且來太廟守靈的人不是來享福的人,蓮貴妃除了婧憶便沒有旁人伺候著。

皇上進來的時候,從身後的老宮女手中接過香柱,上前去插在了香爐上。

他一揮手,育德便心領神會的為他清了場,關上門之後這屋子裏隻剩下他一人與內室裏的婧憶和蓮貴妃了。

內室裏的兩人並非是躲著他,隻是蓮貴妃不想見到他,見到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母妃,兒子這次可能真的是撐不下去了。”

“當年大哥的死雖與我沒有關係,但也是我袖手旁觀種下的結果......”

“您生前說不怪我,但我知道,你總是對我失望了,是兒子當時被情愛蒙蔽了雙眼......”

說著,他抹了抹眼淚,有些哽咽道:“隻可惜,我用眾叛親離換來的是個不愛我的女人。”

“母妃,兒臣的報應來了。”

他跪坐在蒲團上,不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像個做錯了事卻還想得到安慰的孩子。

皇帝哭的泣不成聲,內室裏的蓮貴妃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皮也沒有抬一抬,神色淡漠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