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誰,這房子有最高級的安保措施,你別白費力,進不來的。”
徐端打開通訊器對著門外的人說到。
他有些害怕,但他沒有被恐懼吞噬。他是個醫生,腎髒科醫生,經常需要動手術。
對於一個動過手術的醫生來說,殺人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最起碼他們在揮刀的時候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透過貓眼,徐端看見門外的人沒有回答,隻是慢慢地將麵具摘了下來。
很年輕的男人,或者說男孩。
他就是警察說的那個高中生?
門外的楊敬宗看不到徐端,但徐端卻看清楚了楊敬宗。
徐端涉獵過心理學,但他卻無法從門外那個綁匪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任何信息。
“你餓嗎?”
突然的,門外的楊敬宗說了一句話。
想來這種高檔社區,門口的通訊器應該是雙向的吧?
“我不餓,你趕緊走,馬上就有治安隊過來巡邏了。”徐端隻是惡狠狠地驅趕。
楊敬宗從黑色塑料袋裏拿出了一瓶礦泉水,在貓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拿出幾塊壓縮餅幹。
“國家給的生活物資很少吧?”楊敬宗很有耐心。
“你趕緊走!”徐端的語氣越來越憤怒,他下意識用憤怒來掩蓋自己的窘迫。
“治安隊分發生活物資是按照房屋住所。你家應該是按照兩人份發放的,正常情況你不會餓。”楊敬宗毫不理會徐端,自顧自慢慢說著:“但是,你或者你妻子把隔壁那戶人家接到你家了,所以你餓了,你妻子也餓了。而我這裏,有足夠你們兩個吃飽的食物。”
“你說得再好聽都沒用,你這個殺人凶手,我都聽警察說了,你殺了三個人。”徐端依舊惡狠狠地說到。
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語氣已經軟了一些。
“你錯了。”
“你還想辯解什麼?那幾個人不是你殺的嗎?證據確鑿你逃不掉的。”
“其實,我殺了二十九個人,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可以把名字說給你聽。”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你看,為什麼你一開始不選擇報警呢?”
“我真的要報警了。”
“這就是信任,徐端。我們之間相互信任,所以結局很愉快。但那些死掉的人,我給了他們信任,他們卻不懂得珍惜。”
“無稽之談。”
“為你妻子想想,徐端。”
“我不相信你。”
“這是一次新的交易,徐端。上一次主動權在我,我給了你信任。這一次主動權在你,你願意信任我嗎?”
“我不相信一個殺人凶手!”
“如果我走了,你和你妻子還能支撐幾天呢?多出來的幾張嘴巴會把你們兩個吃掉。”
“政府不會讓我們餓肚子的。”
“我想現在你妻子應該不在你身邊。正常情況作為妻子,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陪伴在丈夫身邊,給予丈夫精神上的支持。讓我猜一猜為什麼你現在獨自一人呢?我想,她是餓得沒力氣了吧。”
楊敬宗說得很從容。他近距離接觸過邊夢泉這個女人,膽子很小,如果邊夢泉真的在旁邊的話,剛剛楊敬宗說的那些話足夠讓這個女人尖叫出來。
一切猜想都合情合理,抽絲剝繭直指真相。楊敬宗就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法一步步地撕碎徐端的心理防線。
楊敬宗的話觸及到了徐端的底線,徐端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冷汗流淌了一臉。